顾景琰自佛堂出来后,便带着独自一人离了侯府,去了一个奇怪的处所,看上去像是秦楼楚馆。
此处地处偏僻,鲜有人至,顾景琰走到破败的外墙旁,轻轻敲了三下,露出一个机关密道来。
里面有人带着兜帽,探身出来四下张望一番,这才将他让进屋里。
顾景琰闪身进去,围墙从身后被关上。他面前坐了一个人,正是前些时日府邸走水葬身火海的五皇子赵承佑。
见他前来,赵承佑忙上前一步,却被他后退一步躲开,随后矮身跪了下去。
“这是做什么!”赵承佑连忙上前想要将他搀扶起来,可顾景琰却垂头拱手,并不想起身。
“齐贼窃国,吾愿以殿下为尊,进宫勤王,以清君侧!”
此话一出,房间中的其他幕僚皆矮身跪下来,重复着方才的话:“愿以殿下为尊,进宫勤王,以清君侧!”
赵承佑收回手,缓缓直起腰来:“那便进宫,勤王护驾!”
“是!”
此时夜色正浓,赵承佑一行人带着顾家留在边境的将士,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而去。
“可有把握?”赵承佑一面策马,一面转头问身旁的顾景琰。
顾景琰略一挑眉,并未说话,反倒用力夹了下马肚,率先站在城墙之下。
守城兵士只往下望了一眼,便一言不发悄悄开了宫门。
赵承佑策马走近,好奇地问:“什么时候做到的?”
顾景琰弯唇一笑:“齐家只知道把控朝中大臣,却不知道买通这些守城的兵士,更不知道宫中的内侍早就被我调换了一遍,这还多亏了龟文,否则可成不了事!”
“哦?”赵承佑有些惊异,“那老匹夫竟肯听你的?”
“不过是许他新皇登基后可告老还乡罢了,舅舅老了,他也该为自己寻条出路。”顾景琰半张脸隐在暗处,叫人看不清神色。
赵承佑略一点头,没再追问,只快马加鞭赶至勤政殿前。
顾家军早已和齐家的叛军厮打在一处,可久在宫中养尊处优的金甲卫又怎么能比得过成日在边疆刀尖舔血的军士,不一会儿叛军便全都被缴了械,唯独殿中抱着七皇子的齐贵妃和挟持着早已病入膏肓的雍帝的齐敏。
“赵承佑,陛下可是在我手上,你若早早放下兵器——”
齐敏连一句整话都未说完,便觉得后腰一阵刺痛。
他慢慢转过头去,却见龟文一脸恨意,用御前供奉的琉璃佛塔刺中了他。
齐贵妃看见缓缓流出的鲜血,吓得惊叫一声,连怀中抱着的七皇子都顾不上,往半空一抛便要逃,却被几个宫人按住。
顾景琰飞身上前,接住七皇子,那孩子竟不哭不闹,笑眯眯地睁着圆溜溜的大眼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