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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保护好她。”
沈北綮今日叹的气怕是比过去一年叹的气加起来还要多,他抬头看向徐雍启,说,“你和四皇子的皇储之争,我夹在其中左右为难又不可避免,但阁乔是无辜卷进去的。”
“算我这个年老不中用的人求你,”沈北綮无比郑重地开口,“保护好她,别让她受太多伤。”
“您言重了。”
徐雍启点头,眸色深深令人难以琢磨,他应允,“她既嫁我为妻,我会努力照拂好她的。”
沈北綮点头,眉头还没松下来——恐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沈丞相都要忧心忡忡地看着书房内的小书桌。
徐雍启也走到那张小桌旁,信手捞起桌上的一本书,问沈北綮:“我可以看看吗?”
“七皇子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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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北綮还有访客,也为给徐雍启了解沈阁乔的更多空间,书房里阁只留了徐雍启一人。
他便随手翻起沈阁乔桌上的书籍。
那些书籍大致可分为两类——被沈阁乔乱涂乱画过的,和只规规矩矩写了蝇头小楷做注记的。
后者书籍比较珍贵,有些徐雍启的书房内都无,应是沈北綮不舍得沈阁乔在上面乱涂乱写。
徐雍启捡那些被“破坏”过的书籍翻看。
他翻开一册《论语》,沈阁乔的字迹潦草。
【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沈阁乔注解:【存疑,蠢人才不惧】
沈北綮复批的字迹相称下,显得像是活字印刷出来的:【再读】
沈阁乔委委屈屈地注解:【好】
【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沈阁乔注解:【孔圣人怎么不问问其女的意思,又不是他说好女儿便喜欢】
沈北綮批注:【这句重点不是其女】
沈阁乔字写得更加潦草:【莫不成爹爹的意思是,将来我嫁人也是爹爹看上谁女儿便嫁?】
沈北綮像是被气到,字竟也潦草起来了:【爹爹让你读论语是学仁义之道!你若嫁人爹爹当然会问你的意见!】
沈阁乔的字好像在撒娇:【好的爹爹,话说《南疆與图》能不能给我读读啊,我保证规规矩矩的不乱涂乱画】
徐雍启看着书上的墨迹忍不住失笑,一册《论语》倒被沈阁乔读得别有一番风味。
他又换了一本《诗经》翻看,这本应是沈阁乔更小是读的,字迹虽较端正了些,控笔却稚嫩。
注解则是一贯不走寻常路:
【参差荇菜 左右采之】
沈阁乔注:【不好吃】
【士也罔极 二三其德】
沈阁乔注:【不、想、嫁、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