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是?自己的发小,她还是?想敲打几句。
张倾:“……”
他的脸色很快变得青白,显然?是?被?气的不?轻,又?好半晌才骂出一句:“唐年茹!你到底是?何居心!”
“圣上还在你就私下勾结党派站队皇子?,你就不?怕吗?”张倾目眦欲裂。
唐年茹神色淡淡,她起身,拢了拢自己的衣袖,说道:“怕?怕什么?”
“你!”
张倾更气急,他想质问对方难道不?害怕脑袋掉地,但回头才发现,唐年茹出生入死那么些年,早已将生死之置于身外,怎么可能会怕被?扣帽子?掉脑袋。
唐年茹:“……”
相对于张倾的急躁,她面上相当冷静。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并非无迹可寻,也并非当真是?觊觎龙椅,或许是?希望权力更上一层。
张倾一直在京城,不?曾到偏远地方去——兴许对于他而言,最为?磨难的也就是?前些日子?的南下。
而她带着唐家军的弟兄们,从繁华的京城来到荒凉的边境,像是?从天上人间,跌到了无间地狱。
路上的艰辛,吃糠噎菜的不?适,脚底磨出泡又?破开,再磨出血泡的疼痛,在看见边境百姓的生活后全部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黄沙漫天,枯草丛生,每个来观望的百姓双眼里全是?警惕与恐惧,足以深深刺痛唐年茹。
唐年茹坐在马背上,百姓们赤脚,衣衫褴褛地观望,这让她如?坐针毡。
这便是?在朝廷时上书说的,边境百姓生活安居乐业,也随之迎来了丰收。
安居乐业其实只是?勉强能生活,她看见一大家子?人挤在破败的石头屋,每个人的脸上都布着被?风吹裂开的沟壑,小孩也不?例外——黑白分明的眼睛,是?穷苦交迫。
所谓的丰收也只是?相较于去年的颗粒无收,今年有了些起色,但仍旧要向朝廷上交粮税,如?遇战事,也要让家里的青壮力去服从官府征兵。
她从那时起,心里某个地方渐渐动摇。
原来朝廷也没有看上去的那样?了不?起,她眼里的光鲜亮丽只是?繁华京城下的,而在更偏远的地方,穷苦战乱不?断,根本谈不?上所谓的盛世安康。
但这让她更多感到的只是?悲凉,她还是?相信朝廷的,数次上书如?实说明后也陆续得到朝廷下发的物?资,帮着这里的百姓改善生活。
眼看着日子?渐渐地要好起来,尽管她日子?过得苦,不?如?在京城那般好,但好歹也得到了回报,百姓们逐渐认可她,甚至是?爱戴她。
边境战乱不?断起码是?真的,但一般止步于小打小闹,她能带领唐家军将敌人驱逐,一直到真正的战乱,唐年茹觉得,那是?在她的人生中,她最不?愿回想的经历。
夜半号角吹响,惊醒了睡梦中的人,火光摇曳,呼喊声,马蹄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