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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灵根的进入各大宗门修炼;无灵根的要么被其她世家收养,要么在州府之地依托朝廷生存。
而姞甜甜,他本来是嫡支的小公子,祖母替他和妘家的女子订下了婚约。
暴雨事发之后,他的未婚妻主妘泽生亲自驾船来祖地寻他,幸运的是,她真的在姞水中找到了姞甜甜。彼时姞甜甜抱着浮木已经在姞水里泡了一月有余。
若是寻常人,就算不溺死在江水之中,泡了一个多月,身体也肯定染了无数病疾。但大概是自家祖水吧,救起来之前看着毫无生机的姞甜甜,被救了之后,在船上休息了两天,就又恢复如常了。
十年后,姞甜甜在妘家从八岁孩童长成了十八岁的少年。
在华胥,女子成年是二十岁,男子成年则是十八岁,成年之后即可进行嫁娶之事。
十八岁的姞甜甜满心想着嫁人之事,而他的未婚妻却不知为何,总以各种理由推迟婚事,姞甜甜寄人篱下仰仗未婚妻主生存,虽然心下焦急,但还要帮着未婚妻主安慰她的母父。
他说,大女人自然该先立业后成家,妘小姐眼下事忙,肯定不能因为婚姻这种小事耽误了她的正事,反正他也无事,他可以慢慢等。
这一等就是四年,四年后,妘家突发事变。
姞甜甜从妘山逃了出来,顺着妘水跌跌撞撞地往其下游走,妘家祖地就是妘水的发源地,那处苍翠欲滴的青山就叫妘山。
姞甜甜已经没了亲人,其余的姞家人离散在华胥各地,无处寻起,绝望之下,他想起了自己曾拜入圣灵山的小舅舅,如此,这才决定前往云梦泽向小舅舅求助。
他往胥江而去,这一路跌沛流离,体力不支晕倒在胥江河畔,被桑筠竹所救。
他无所依凭,即使桑筠竹一行是要去妘山,要去那个他费了千辛万苦才逃离出来的地方,他还是跟上了桑筠竹。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去云梦泽寻的小舅舅,竟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小舅舅很明显是要跟着那位姜小姐行动的。
这下,妘山是不去也得去了!
姜味听完所有的信息,还是有些疑惑,“从京城出发到妘山,以你们的脚程,应该半个月时间就到了,怎么一个半月了还没进入妘山?”
桑筠竹叹息一声,“进入南洲之后,某日,我们的大船忽然被一架小舟拦了下来。小舟里是一个济世救人的医女。她告诉我们附近有一个村子染了时疫,希望我们能给出一些药草帮忙救治。”
“村民也是华胥的子民,救治的责任其实是朝廷该承担的,如今却是一个凡人医女想尽了办法去救她们,替我们担了这份责任。我们本就惭愧,事情撞到了自己脸上,哪里还能不管?兵士们也赞同救人,大家就在附近扎营设帐,想办法救人。”
她说到这,脸上慢慢浮起笑容,“幸运的是,那个医女真的研制出了救人的方子,我们就想办法去山里找药草,整整一个月,村里剩下的人都救活了。”
“哇!”是小蝴蝶的声音,她满脸崇敬地看着桑筠竹。
“桑姐姐你们真的好厉害,救了那么多人!”
桑筠竹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把将小蝴蝶抱了起来,“真正厉害的是那个医女,我们只是听人吩咐而已。”
姜味含笑的眼神在扫过楚思滔时,又更深了几分,楚思滔抿唇垂首,似乎在无声述说着抱歉。
楚思滔身上看来还有秘密啊,嘴上说什么心意,实际上,心意里不知藏了多少晦暗难辨的部分。
男人啊,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即使换了一个世界,说谎隐瞒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一行人涉水爬山,途中经过无数个荒芜的村落,终于在日暮时分,抵达了妘山。
比起汹涌澎湃的姞水,眼前绕着妘山的妘水看上去更加平静,静水幽幽,近万年来无声守护着妘山的生灵。
而妘山在暗夜里看上去则显得分外恐怖,抬眼看去,黑沉沉的大山像是张开了巨口,等着无知的人们闯入,吞噬她们的生命。
细听,巍峨的深山里没有丝毫鸟雀的声音,只有风吹拂过,草木摇晃的窸窣声,让眼前恐怖的场景显得更诡谲难明。
桑筠竹掏出校长交给她的破阵幡,这是无极学宫借校长的招魂幡,在今年新研发出来的秘密灵器。
破阵幡的原理是借亡人路达阳间地,它可以开辟一条路绕过阳间的山水、屋宇、阵法,直接将人带到最近的生气汇聚之所,但它能量有限,一次只能传送十人过去。
除了她们五人,桑筠竹又另外带了几个护卫队里的好手随行。护卫队里另外的九十五人就在附近废弃的村落里扎营设帐,随时关注妘山的动静。
彼此约定,每隔半个时辰,彼此往天上放信号弹,如果一个时辰内都没有见到信号弹,就想办法会汇合,彼此支援。
虽然说是彼此支援,但桑筠竹和姜味对视一眼,怎么看都觉得还是她们这十个人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到时就需要护卫队暴力进山了。
准备好之后,桑筠竹展开破阵幡,破阵幡在半空中慢慢吸收周围的阴气,十人只觉周身越来越冷。
姞甜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往桑筠竹身边更靠近了一些。小蝴蝶倒还淡定,眉眼里都是好奇,乖乖待在姜味身边,倒是楚思滔忍不住拿出两件斗篷披在了姜味和小蝴蝶身上。
星光月影之下,只见破阵幡前忽然出现无数灰白色的尘沙,沙砾渐渐聚拢成河,桑筠竹带着众人踏上了这条亡灵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