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秋听到这话后心里有些不安,他觉得上回父亲和顾二叔说的那事儿,好像有些不妥当。他仿佛就像她说的那个拿了尚方宝剑的无耻之人。
他的愧疚和羞耻感涌起。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不能让她觉得受了逼迫。
冯裕安笑道:“你放心,你有城市户口,对方要是条件太差,你爸不会干亏本的买卖。我跟你说,爱打牌的人最会算账。”
顾小曼吃了点辣椒,又喝了口水:“不管那么多,我哥不答应。许砚秋,我半天没来,你有没有偷懒?”
许砚秋忙道:“没有。”
冯裕安哎哎两声:“小曼,你不能光顾着许砚秋不管我啊,还有我们呢。”
顾小曼笑道:“好啊,我给许砚秋的课程表你自己抄一份,自己看,看不懂的问我。我先说好,我只是辅导,大部分还是得靠你们自己。外头多少正经上高中的人都考不上,我们几个自学,想考上很难的。”
冯裕安优哉游哉道:“不急啊,大不了我多考两年。”
顾小曼吃完了馒头后,在桌子上趴着睡了约莫半个小时就醒了,火速投入到学习中。
冯裕安十分吃惊:“她怎么像个闹钟一样,到了半个小时就醒。”
许砚秋嗯一声:“小曼说优秀的人大多都很自律。”
冯裕安咧嘴:“你们这么拼,我一个人闲着好难受,我也要学。”
顾小曼仿佛一台上了发条的电机,每天十分忙碌。她要学好学校的课程,履行自己学委的职责,自学高中课程,同时还要教导许砚秋,顺带辅导冯裕安和肖艳青。
忙碌的日子非常快,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回家,顾小曼每天手不释卷。
很快,学校老师们都知道她想考大学,顾小曼跟班主任商量后,卸任学委,专心备考。
在她的带动下,许砚秋和肖艳青每天头悬梁锥刺股,冯裕安跟在屁股后头都不好意思再划水。
顾景元每个月多给妹妹两块钱,每个星期都想办法给妹妹弄点荤菜吃。
天冷后,顾景元拿着攒下的布票去扯了些布,找手艺好的裁缝给妹妹做了一身新衣裳,单独给妹妹买了双好看的胶鞋。
顾小曼已经顾不上这些细节,上回考技校只有一百多人跟她竞争,高考她要面对全国的大军。
日子忽悠悠地往前走,一个学期很快又结束。
当新安下第二场大雪的时候,顾小曼放了寒假,她扛着行李,穿上厚棉袄,穿着胶鞋回家。
路上的风雪十分大,顾小曼到龙湖镇的时候,地上的积雪深的地方已经快到膝盖深。
许砚秋把她的被子拎走了,她背着两个人的背包,踩着别人的脚印往家走。
顾景元站在村口望眼欲穿,然而,还没等到妹妹,先等到一个好久未见的人。
平安见到远处的人,突然警觉起来,然后一边疯狂摇尾巴,一边对着那边汪汪叫。
顾景元也认了出来,控制不住音量大声喊道:“云舟!云舟!”
谢云舟微微一愣,他第一次听到顾景元这种略带点尖锐的声音。
他之前在图书馆找相关的书籍看过,失聪的人对音量把控不好,有时候听起来就有点吓人。
他加快脚步,很快走到他面前,笑着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景元,好久不见。”
顾景元的声音小了很多,欣喜喊道:“云舟!”
谢云舟点点头,然后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递给他:“饼干,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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