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耀堂哟嚯一声:“又要管老子?”
“谁稀罕管你,我在家里睡觉不舒服?还不是你不争气,看到人家聚赌你就手痒。”
“你少管我!我是你老子,我都不管你,你还想管我!”顾耀堂丢下这句话,端着碗跑了。
外头有人在家里打牌玩,他端着碗去一边吃一边看,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再把碗带回来。
每次碗上面的饭黏子都干掉了,有时候他甚至忘了把碗带回来,第二天孩子们还得去取碗。
顾小曼说到做到,第二天下午四点多带着兄长直奔镇上,守在大门口。
工人们下班的时候,奇怪地看到两个孩子等在大门口。
一问,哦,那个赌鬼的两个孩子。
哦哟,听说那个男孩子是个聋子。
顾景元站在门口,任由大家打量。
顾小曼特意带兄长过来的,一是两个人安全些。二是她最近有意识让兄长多接触几个人,反正有她在场,别人不敢随便欺负他。
顾耀堂见女儿真来接自己,眼睛瞪得跟青蛙一样:“你来干什么!”
顾小曼笑道:“爸,我来接你回家啊。”
顾耀堂觉得丢脸,大声骂道:“我又不是不认识路,我要你接我!”
许德贵在一边道:“耀堂,孩子巴心巴肺等你这么久,怎么还这样说话。”
顾耀堂知道女儿是来监视自己的,没好气地回许德贵:“我乐意,你喜欢被人一天到晚管着?”
顾景财插话道:“二叔,回去呗,我爷家里的房子有点漏雨,我们一起把房子修修。”
顾耀堂没法,被侄女和女儿一起拽回了家,没来得及去赌场。
路上,顾小曼听到一群男人在说闲话。
“听说刘翠花靠上了杨老板,杨老板要把景华塞到咱们工地上去呢!”龙湖电厂基建期间,除了这些占地招工的职工,还会招很多临时的民工,都是附近的农民。
当然,为了保证工程进度,人家要的都是25-40之间的青壮年,很少要小孩子。
“景华那么小点能干什么啊?”
“能不能干不要紧,只要能塞进去,就能领工资啊。”
“刘翠花真有本事,难怪看不上耀堂,人家攀上了高枝儿呢。”
“嘘嘘,可别说了,耀堂这两天脸拉得跟驴脸似的。”
“啧啧,刘翠花要发达了。”
顾小曼在后头一言不发,如果这个赌场有问题,刘翠花注定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后面几天,顾小曼每天下午都去厂门口堵人。
顾耀堂要去找赌友们,她不反对,但是坚决不许去那个赌场。赌友们都是熟人,至少不会奔着让赌鬼爹倾家荡产的路子去玩。
赌场可就不一样了,要不是买卖人口违法,顾小曼觉得要不了几天自己就会被赌鬼爹输掉。
她可是见过以前赌鬼爹输红了眼是什么样子,张口就要把家里的猪当做赌注。最后还是对方觉得不靠谱,没有答应。
为了断绝他去赌场的念头,顾小曼之前还特意讥讽他。
人家刘翠花攀了高枝儿,你去干什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要什么没什么,别去自讨没趣了。
顾耀堂气得在家里跳脚,跟女儿对骂了一顿饭的功夫。
顾小曼挖苦、打击、讽刺,无所不用其极,顾耀堂也不遑多让。他最近经常跟女儿吵嘴,嘴皮子功夫越练越好。
隔壁王香萍和许德贵听得目瞪口呆。
王香萍看着小儿子问道:“小秋,你觉得,你能过这样的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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