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城已经初具规模。
赵佗被人搀扶着从甲板上走了下来。
多月的休养,他不顾医者的反对,执意要来这里看一眼。
山谷里的雨水止歇。
一队队的人正在水泽里忙碌。
他们要在冬日来临前,开垦出足够多的水田。
疏泽很忙,四处勘察地形,为各处开挖的排水渠做着测量。
“咳咳……本不愿打扰,但见这片荒野能够有如此变化,监御史功劳甚大。”
疏泽很意外赵佗还会南下,因为上次太尉已经去信国都,请命让其回归国都修养。
“将军身体未愈,怎么还来此地?”
赵佗笑了笑,脸上仍有病态,但精神很好。
“我听闻太尉已经领军南下,便不好意思龟缩在后。
桂林郡初立,诸事繁杂,我虽然半残,但也能帮忙动些心思。”
这是个闲不住的人,疏泽也不好拒绝,正好自己对军中之事不熟,倒是可以让这位暂管。
他如今的身份仍是南境所有关塞的将军,陛下并没有将其职务撤回,所以暂管桂林军务并不算越权。
赵佗笑着感谢,抬头便看到不远处有一艘小船正在快速南下。
“是信使!”
书信自前线来。
内容很多,是半月前的战报。
“蒙古军已经回撤了。东瓯一战,他破东瓯城,降东瓯王,又阵斩闽越王,已够封侯的功绩了!”
第一份是来自闽越的军报,关于那位会稽郡尉的战功记载的很详细。
第二份则来自番禺城。
“任嚣军与苍梧郡守联合破城,斩南越士卒数万。南越王自刎而死。”
赵佗看过两份信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将军不觉得可惜?”
疏泽收起信件,看向赵佗。
“可惜自然是有,但守土扩疆,难免有死伤,士卒可以死在冲锋之路上,将军也可死在万军阵中!”
疏泽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赵佗让人取来了地图,“番禺城既然已下,那便如太尉所料,大军攻下东瓯城寨,岭南便可定矣!”
疏泽笑了起来,“看来战事正朝着预料的事态发展。”
赵佗也笑了起来,“咳咳咳,哈……岭南终于可以安静了!”
南征多年,他从来没有像今日一般轻松。
虽然已经无法再上战场,但自己能够活着看到岭南平定,对他而言已是幸事。
……
情报沿着漓水南下,经桂水直到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