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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珹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注视着朦胧的月色,没有云雾遮挡,显得愈发明亮。
“醉成这样?”云韶踮起脚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瞧你,脸这么红,我叫白露给你弄些醒酒汤来。”
“我没醉。”李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酒后的他声音有些低沉,隐约带着一丝哭腔。
察觉到怀中人的异常,云韶觉得不对劲,正欲开口,满腔的疑惑便被漫长的亲吻堵了回去。
月光皎洁,银白色的光辉洒下两人身上将影子无限拉长。
李珹没有告诉她,他想起了前世的一切。那个令他后悔,愧疚万分的前世。
“对不起,我来迟了。”他捧着云韶的脸,记忆跟那个挂着眼泪倔强提出和离的脸庞一一重合。
战死后,他的魂魄飘回了陇原,但记忆时有时无。
他一直以为,云韶是吃了秦副将给的药丸被害死的,万万没想到那药竟然是她主动讨来的,服下毒药为他殉情。她才二十岁,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为什么他那么坏,她还要为他去死?
他宁愿当初真的和离,云韶可以追寻自己更好的生活。
云韶将手搭在他的背上轻轻安抚着,脖颈处感受到一处湿热,不由得怔住:“。。。。。。你哭了。”
“是不是白日里兄长跟你说了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哭呢。”
李珹有些哽咽:“兄长嘱咐我一定不能辜负你,若是对你不好,他会连夜来陇原接你回家。”
云韶扬声笑道:“所以你可要好好对我。虽然你功夫不错,但我阿兄也是很厉害的。”
李珹将她抱的更紧,黑眸深不见底,声音微微颤抖:“娶妻如斯,三生有幸。”
这一世,绝不负你。
十一月初,长安下了第一场雪。枯黄的枝叶上,凝着一层厚厚的白霜。
马车停在城门外,白露跟听雨打点着出行要带的行囊。
王令月眼眶发红,显然是哭了很久,拉着云韶的手就不松开。
孟书玉的事她也是后来才知晓,原以为表姐是贪玩才跟着她们一起,后知后觉发现当初去赏枫叶也是孟书玉提议的,也许那时就跟云婉勾结在一起,而自己差些害了最好的朋友。
一想到这,她就哭的更厉害了。
“听说陇原很冷,你要多穿些衣裳,平日里没事少出门。”
云韶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又给她擦了眼泪:“放心,屋子里都有地龙,出门又有步辇手炉,不会冻着的。陇原夏日没有长安燥热,阿月到时候可来避暑呢。”
“那,明年我成亲,你可一定要回来。”王令月靠近了些,有些难为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