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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出生起,父皇便对你我冷落至极。”
“八岁那年,我拿着太傅布置的课业去寻父皇,祈求能得到他的夸赞,结果父皇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转眼抱着李珹坐在他怀里吃糖。”
李珏双目猩红,眼里似有泪光:“同样是父皇的孩子,为何李珹可以睡在父皇的寝殿,听着父皇亲口唱的童谣入睡,对我却始终冷淡?”
李婳于心不忍,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父皇偏爱祁贵妃是不争的事实,他不喜阮皇后,连带着对两个孩子也有了偏颇。毫不掩饰的偏爱落在年幼的李珏眼里变成了一种伤害。
阮皇后深居后宫,性情愈发乖戾,时常深夜赤足走在游廊上,唱着诡异的童谣。她近乎执拗地护着李珏,连太傅的谆谆教导都当做恶意,也为了保住李珏的太子之位,害了许多人。
祁贵妃被灌下毒酒的那天,李婳看见了。
那年她才九岁,贪玩跑出阮皇后的昭宁殿去放风筝。风筝断了线,越飘越远,李婳随着风筝线跑到了椒华殿。
院子里无人,她捡起了风筝便要离开,不料听到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年幼的她好奇,趁着无人便趴在门缝中偷看,只见祁贵妃被几个小太监按住,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秋韵将一杯酒死死灌进她口中。
不久后便传出祁贵妃与侍卫私通,被撞见后羞愧自戕的消息。
先帝不许人议论此事,皇宫里伺候的人几乎都换了一批,除了一些年长的宫女太监,无人知晓当年的事。
这些年李婳潜心礼佛,每每面对李珹时都会觉得不自在。
她不愿嫁人,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护着李珏,不要再误入歧途,手足相残。
想到那个清俊的身影,李婳垂下眼睫。
“我究竟哪点比不上你?”
李珏转过脸看着依偎在李珹怀里的云韶,声音如雷霆般响彻在整个昭宁殿中,令人不寒而栗。
李珹抱紧了怀里受了惊吓的小娘子,眼神坚定冷冷回应道:“皇兄,放过自己吧。”
“皇兄只记得我幼年得到父皇的疼爱,又岂知我没有羡慕你的时候?”
李珹近乎自嘲一般说道:“我六岁那年便去了陇原,陇原很冷,没有长安气候分明,八月就会飘起雪花。回长安的次数寥寥无几,而皇兄长在先皇后膝下,身边有母亲陪伴。。。。。。”
云韶轻轻握住了李珹发凉的指尖。
李珏背过身去,没有再说话。
李婳感受到他握着长剑的手腕松动了一下。
“若执念演变为一种伤害,何不选择放弃?”
月明星稀,林寒涧肃。
李珏缓缓抽回了手中的剑。
得到皇上的旨意,守在昭宁殿的禁卫军得到指令立马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