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温柔地望了她几眼,拿上盒子就跟着姜伯游离开。
姜伯游已经从玫儿那得知是蕙丫头误饮了燕临的酒,而谢危好心送女儿回家,他内心更是羞愧难当。
他犹豫再三,都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圆了场面。
还是用力挤出笑容:“居安呐,那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今日这事就卖我个面子,当无事发生吧。”
谢危却对姜伯游行个大礼:“是晚辈失礼了。”
他将折好的红纸递给姜伯游。姜伯游展开一看,里头竟是谢危的生辰八字和姓氏名号。
谢危羞涩地说:“事已至此,为大姑娘的名誉打算,我总该有个交代。请姜大人先合八字。
晚些时候我会送我的庚帖给姜大人。若大姑娘愿意,我随时可带媒人和聘礼上门。
如果她需要时间考虑,我也愿意等,居安在此静候姜大人的佳音。”
说完他又行一个晚辈礼。看这样子,若有蒲团在,谢危都能立即下跪求娶了。
姜伯游胡须抖动,这进展始料未及。他心里膈应,正要开口婉拒,又见谢危轻抚着领口。
谢危刚才换衣袍时将头发全盘到头上,脖子上的抓痕清晰可见,看着几天都不会消。
姜伯游默默咽下了嘴边的话,满嘴苦涩。
终究是女儿非礼在先,谢居安行君子之责,态度又那么谦逊,丝毫不责怪姜家的失礼。
让他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谢危恭敬地同姜伯游告辞。
姜伯游在庭院待了许久,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觉得自已的心情,如同秋风扫落叶般的萧瑟。
他心里没有一丝的欢喜。谁愿意将如珠如宝,青春年少的女儿嫁给自已同僚。
谢居安日后还可能变成上司。这令他着实感到难堪。
不如辞官带蕙姐儿回老家吧,为了孩子,这官大不了不干了。
可想到谢居安不近女色,修身养性多年,潜心研究佛学道学,却被女儿如此糟蹋。他能怪对方太知礼吗。
姜伯游再回忆蕙姐儿将谢居安强行压到身下的场景,又觉得无颜见人。
他刚才想将红纸还给谢危,也是想起那画像,才紧握着红纸没动。若蕙姐儿有这心思,他也得考量一二。
等姜伯游回到房中,过了很久,孟氏也打点好一切回来。
姜伯游将谢危写的红纸递给孟氏。却见孟氏看过一脸平静。
多年夫妻都有默契了。孟氏道:“相公,仔细想想这亲事很不错。比起临淄王的母族强势,崔来仪的家大业大。
谢危出身世家,却人丁单薄。不用蕙姐儿辛苦劳累侍候一大家子,上无双亲制衡,下无宗族压制。
大哥大嫂都夸她的生意才能卓越。而且蕙姐儿看着柔弱其实很有主意。
除了张遮和谢危,其他家哪能让她如此折腾。
宁姐儿从杭州回来,问了好多张遮的事情,又让蕙姐儿画帮她张遮,可见她心里已然偏向张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