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却见姜雪蕙流露出几分哀戚。
她轻声说:“什么药都不用吃。我大概会睡很久很久…”
她似乎觉得失言,垂下眼睛不再说话。
谢危心头一紧,忙说:“你是什么状况?请直言相告。谢某定会全力相助。”
见姜雪蕙不愿多说,他又道:“姜雪蕙,不为自已,也要为你妹妹想想。
你若昏迷不醒,她定要哭很久。我该如何安慰她好。”
姜雪蕙这才抬眼看着他。先前她秉持这里的礼仪,又因忌惮谢危,从不直视他。
这回生死关头,她抛开这些顾忌。眼前的青年人还不是日后权倾天下的谢少师,他的内心尚有几分良善之处。
她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定。她将脖子上挂的玉佛取下,递给谢危。
谢危接过这挂坠,上面是一尊憨态可掬的小弥勒佛。
他听见姜雪蕙低声道:“我本就有些过敏症状。且野猪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
它却发狂追着我不放,我着实担心它会类似狂犬般发病。若我只是红肿过敏还好,并不会有性命威胁。
可若…我有发狂的举动,公子请速速带舍妹离开。不要管我。
如果我还有伤害你们的举动,还请公子到时给我个痛快,勿要让我近你们的身。
这玉佛拿给我父亲母亲,他们定能理解。”
这就是她内心极为恐惧的事情。前世她曾目睹狂犬病人的发作情况,痛苦癫狂的情形让她惊惧非常。
还是小哥将她护在身后,细心陪伴照顾一周才让她缓过来。
虽说现代没听过野猪携带狂犬病毒的案例。但她记得是哺乳动物就有携带病毒的风险。
今日那野猪如此疯狂,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要攻击人,实在让她不得不多想。
真要沦落到狂犬病这种情况,她宁愿挨一刀痛快,也比半死不活要好。毕竟这可是缺医少药的古代。
谢危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他亦听闻过狂犬伤人的事情。
从姜雪蕙口中说出,让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却不知如何应付。
这种无力感让他内心升起一股浓重的悲伤。
他望着姜雪蕙,强压下那些情绪,努力说:“不会的。你不会有事。吉人自有天相。”
姜雪蕙心思敏锐,她见谢危伸手似乎想安慰她,却微微颤抖着,以至于半天都悬在她头上。
她挤出一个微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都看开些。我大概是杞人忧天。
我先睡了。公子也早些休息。若我不醒,劳烦公子劝劝我那莽撞的妹妹别把我骨头都摇断了。”
她闭上眼睛,没提要拿回玉佛的事情。
她心想:“这是一种冒险。我亲自将刀递给谢危。如果他为了守秘密而借机要除去我,我也没办法。
况且,即使这回死里逃生。谢危事后醒悟过来,想起我听到他那么多呓语,肯定又会忌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