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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靠脸吃饭、处于上升期的新人,怎么能为一个比他大、比他红还恋爱脑的女人葬送了大好前程。
所以他最终没有迈开那一步,回头看了看围观者们五花八门的表情,搓了搓自己被打红的半边脸颊,嘿笑道: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大家可别当真,都散了吧。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许颂苔也看呆了眼,女主和助理、副导先后跑没了影,导演的神色也不大好看。
但女主毕竟是当红明星,他能来执导这部片子都是撞了大运,哪敢对这位姑奶奶发号施令,于是只好清了清嗓子,让大家先休息一会儿,等女主回来。
许颂苔见有个年轻男演员朝他走来,急忙起身让出座位,说“不好意思,刚坐了你的凳子”,谁知对方并没生气,反倒问他有没有事。许颂苔敷着小丁找来的热毛巾,说还好,问题不大。
全剧组的人在原地等了半小时左右,导演接到副导的电话,说女主一时半刻回不来了,不如让大家先回去等通知。
导演跟大家说完解散,许颂苔和几个饰演主角同窗的群演跑去问他们下次什么时候来。
因为出现在主角身边的人物是需要连戏的,后续拍到学堂的内容,也得找他们来演。
但导演说自己也不清楚,让他们等着,需要的时候会再联系。
其他几个群演都垂头丧气地走了,只有许颂苔松了口气。虽然在这部剧里说台词的机会大概率泡汤,但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剧组,不待也损失不大。
裴东鹤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打扰他,这会儿才终于开口:“收工了。我们也走吧。”
许颂苔说要先去还衣服,让裴东鹤在车上等,裴东鹤却说陪他,让小丁先回了车上。
虽然戴着帽子口罩,穿着厚实的羽绒服,但裴东鹤站在许颂苔身后陪他排队还衣服时,还是非常扎眼。有好几个拍vlog的群演走过来问他是不是明星,能不能一起出个镜,裴东鹤都摇头拒绝了。
许颂苔控制着张嘴的幅度,用口型说“大明星果然气质不凡”,裴东鹤立马戳他痛处:“下巴不痛了是吗?”还让他下次别只会傻站着被人打。
许颂苔争辩说,摄影机开着,对方演得也没错,总不能因为怕受伤就不接戏,浪费大家的精力和成本吧。
裴东鹤却说,剧组给你买保险了吗,赔你医药费吗,什么都没有,你那么拼命干什么?群演工资那么低,你演出相应水平就得了;拿着低工资干高难度的活儿,难道不是在扰乱市场?
许颂苔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一方面觉得两人地位不同,裴东鹤这是何不食肉糜;一方面又觉得他的想法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是自己在群演堆里浸淫太久,丧失了追求权利的意识。
见许颂苔低头不语,裴东鹤以为自己话说重了,正要改口安慰几句,却听许颂苔郑重其事道:
“确实。群演算不上正经演员,演的也不能叫戏。”
“我想继续往上走。当演员,当角色。”
“我想演真正的戏。”
说完这些,他发现裴东鹤一脸认真地凝视着他说“加油”,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还完衣服回到车上,小丁问他们要去哪里。裴东鹤看向许颂苔,问他饿不饿,许颂苔这才想起自己中午只吃了半盒饭,还真有点饿了,于是点头说:“今天我请你,你想吃什么?”
裴东鹤扬了扬眉,说就吃之前那家烧烤吧,二楼有包厢,方便说话。许颂苔立马掏出手机给老板打电话让留个座。
小丁把他们送到店门口,许颂苔邀她一起,她却还有事要处理,祝他们吃得开心。裴东鹤说ok,嘱咐她别又忘了吃饭。
上到二楼,坐进上次的包厢,许颂苔忽然有点好奇小丁的身份,就问裴东鹤:
“小丁是你亲戚吗?感觉你俩关系不太像明星和助理。”
裴东鹤说哪儿能啊,她本硕读的都是国内重点高校,很厉害的,我亲戚里可没这么优秀的人。
许颂苔好奇小丁怎么会来当明星助理,裴东鹤说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小丁刚进公司时跟过好几个明星,都被退回来了。自己那会儿也是新人,公司把小丁派给他,他就用了。后来发现小丁很聪明,工作上手快,人也耿直,只是不太擅长做决策,也不懂溜须逢迎。
裴东鹤觉得这种性格在演艺圈里是股清流,跟小丁相处也很轻松,两人平时只谈工作,不涉及各自隐私,算是默契的战友,也像相差几岁的兄妹。
小丁见证了他从糊咖跻身一线的过程,他也看着小丁从书生气十足的大学生渐渐变成能独当一面的女性。
“虽然现在遇到大的事情还是要请示瑜姐,哦,瑜姐是我的经纪人,但我大部分工作基本都是小丁在负责安排处理了。我前阵子还跟瑜姐建议给她加薪呢,也不知道瑜姐办没办。”
“原来是这样。”许颂苔扫完桌上的二维码,把手机递给裴东鹤点菜,“那挺好的。我听说很多明星助理都要照顾明星的私生活,有时候明星半夜想喝水,不想自己起床,都要一个电话让助理去帮他们倒。真有这么夸张?”
裴东鹤笑了一声:“娱乐圈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说完又改口,“哦,应该说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许颂苔无奈地看他一眼:“别这么说自己。”
裴东鹤耸了耸肩,把手机递回给他:“点好了。”
就在他们吃饭这会儿工夫,“裴东鹤踹飞田齐”的词条已经窜上了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