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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导演赞赏地说,“之前的演员虽然也演出了焦虑和愤怒,但层次很浅,你确实更胜一筹。”
“谢谢导演认可。”
“还有个问题。”导演跟副导演对视一眼,缓声道,“我去年就让你把简历发给统筹,你怎么没发?”
许颂苔闻言,又盯着导演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原来您是XX剧组那位副导演!!”
许颂苔刚到横店那阵,在某部古装权谋历史剧里当过前景演员,下戏后就被导演问了名字和毕业院校,副导演还让他把简历发给统筹,说以后有合适的角色会找他试镜,但许颂苔没有照做。
导演的脸色彻底柔和下来:“是啊。你第一回来当群演我就认出你了。形象气质确实独特,也很适合古装戏。但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他顿了顿,好奇道“这会儿怎么又愿意争取了?”
许颂苔此刻心情复杂,内心澎湃着感激与庆幸,他不便解释深层原因,只能不断重复“当时真的很抱歉”和“谢谢您”。
见他不愿多说,导演也没再问,而是正色道:“希望你这次能好好演完这个角色。”
“一定。”许颂苔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副导演跟他交代了签约时间和后续工作的大致安排,又亲自把他送到大门外,临别前拍拍许颂苔的肩膀说:“加油,小伙子,你没问题的。”
短短半小时不到,许颂苔却觉得自己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蓦然回首,遗失的机会还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他激动地朝目的地奔跑,身后的阴影却挥之不去。
【作者有话说】
鹤:之前不是还拒绝,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导演:之前给你机会你不要,怎么突然又来争取了?
苔:心里有苦说不出。
第15章对手戏
裴东鹤在酒店休养了一个星期,受伤的脚踝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其间许颂苔发来信息,说角色顺利拿到,感谢他费心介绍,又再三嘱咐他多休息少活动。
裴东鹤心情不错,却只回了个傲娇的“哦”,且让许颂苔猜去吧。
许颂苔入组后,补拍的戏份进展飞快。他不仅形象气质佳,入戏速度快,演技更是让所有人惊艳了一把。年纪最小的女配认出他是先前的帅哥群演,还兴冲冲地跑去加了微信。
导演是个重演技不重背景的人,连带资进组的裴东鹤都不给面子,这回捞到自己一年前相中的演员,自然是心情愉悦,还让编剧修改剧本,给尚书儿子加戏。
相形之下,其他演员还需要导演把人物心理掰碎了讲解,就显得很丢脸了。
因此,等到裴东鹤回组,不仅剧本内容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剧组里的人际关系也有了微妙的不同。大部分演员都对这个新来的“尚书儿子”生出隐隐的敌意。
许颂苔休息时习惯待在角落,要么翻看薄薄的剧本,要么闭目养神准备下场戏份,几乎不太与人交流,也鲜少看手机。
其他演员有意无意地孤立他,对他倒没什么影响,毕竟当了一年群演,见多了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谁都能对他颐指气使,吆五喝六,他也没想过要在剧组里交朋友。
如今不需要无止境地等戏,候场时有专门的休息处,还能吹空调,工作人员对他也客客气气,妆发老师还专门给他做造型,他已经感到受宠若惊了。
裴东鹤回到片场时,许颂苔正躺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虚眯着眼看地上一簇簇波浪般的光斑。不远处传来起哄的笑闹,他抬头望去,只见裴东鹤一身珍珠白广袖袍,头戴贵气的发冠,脚踏一地碎影翩然而来。
分开这几年,许颂苔隔绝了一切人际往来,从没主动搜索过裴东鹤的消息,只是极其偶尔地在打工间隙瞥见裴东鹤主演的都市爱情剧。看他一脸深情地说出那些令人羞耻的霸总台词时,尴尬的同时又不免心酸。
这是他第一次看裴东鹤穿古装,脑中蓦地浮出“芝兰玉树”这个词,心跳也有点加速,眼神黏在裴东鹤身上,一时忘了移开。
裴东鹤跟他目光相接,微微扬了扬下巴,但并没有走过去,而是跟导演报了到,坐到演员休息区候场。
李青莎的戏份基本都是跟裴东鹤一起,拍了一个多月,关系也混熟了,见他时隔几天终于出现,自然要过来问候几句。
男女主演见状也跟来凑热闹,一会儿说今晚组局庆祝裴东鹤痊愈,一会儿压低嗓音八卦新来的尚书儿子。
整个剧组只有导演和副导知道许颂苔跟裴东鹤认识,其他人自然没想到裴东鹤就是把他弄进组的幕后推手,此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这一个礼拜的拍摄情况,有鼻子有眼地推测许颂苔要么是导演亲戚,要么跟导演有一腿。
裴东鹤听着他们不着四六的猜测,心里很是生气,但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再上赶着找许颂苔,这会儿也就没显出不满,甚至一脸无所谓地看了眼许颂苔的方向说:“我等会儿会会他。”
因为他回组后的第一场戏,就是跟许颂苔的对手戏。
按照原来的剧本,老侯爷忽然遭人毒杀,尚书儿子跑来吊唁,暗示杀害老侯爷的与杀害尚书的是同一人,试图拉近彼此距离,以期合作,但最终在太子党与王爷的争斗中落败。
原作小说是个轻喜剧言情,对权谋部分着墨不多,很多地方都没交代清楚,对尚书儿子这个角色的刻画也不深入。
之前的周网红演技差,导演怕人物太复杂他也hold不住,就没想挖掘这个人物,但许颂苔顶上角色后,演技在整批新人演员里很出挑,导演不想浪费,就让编剧重新捋了尚书儿子的成长背景和行为逻辑,把剧情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