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地掰开温聿的手,将每一根液体都擦得干干净净。擦完后,他殷勤地把温聿的手放回了口袋里,讨好地给他笑了笑:“嘿嘿。”
温聿没再看他一眼,只是转身朝还在地上没回过神的纪起走去。
纪起心下头绪纷乱,一面想求和,一面又忍不住思考顾忌明对温聿是什么心思,百般困扰乱七八糟地挤在脑海里,一时不知该先说什么。
眼下他见温聿走来,身都没起来,下意识地开了口:“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一开口就后悔了,太冲的质问语气了,他现在本来就和温聿有隔阂。
温聿,讨厌逾矩。
出乎意料地,温聿斜眼瞥了眼也在眼巴巴等这个答案的顾忌明,回答了:“没有关系。”
纪起一颗心重重地跌了回去,回过神的时候心已经在止不住地发慌了,手也在发抖,他喃喃道:“这样啊……”
与之相比,顾忌明的反应就没那么稳重了,他不可思议地跑到了温聿的面前:“什么?没有关系?我不信!”
温聿没理他,一派“言尽于此爱信不信”的样子。
顾忌明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一直围着温聿:“不可能的,温聿。你再看看那枚戒指,那是我的笔迹,很明显,是我刻得。如果没有特别的关系,我怎么会刻你的名字呢?”
“而且我找了你很久——十年!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这十年我什么都没有干,我一直在找你。”
顾忌明深受打击,感觉脑子都不清楚了,本来他就是个能说能吵的主,这下好了,从温聿的左边说到右边,又从右边说到后面,要不是温聿和纪起面对面挨得近,他非得插两人中间在温聿面前絮絮叨叨说去。
温聿好似彻底无视了他,只是插着兜居高临下地看着纪起:“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纪起,别让我看不起你。”
纪起嘴唇抖了抖,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顾忌明一直试图给温聿说话但温聿一丝反应都没有的场景,倏地有一种兔死狐悲的痛苦感来。
他哑着嗓子,做得也是和顾忌明一样的事情:“……不要分手。”
这句话叫温聿彻底没了和他交流的欲望。
温聿转身就走,纪起连忙起身,伸手抱住了他:“小聿,小聿……你不要这样绝情好吗?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会对你好的,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温聿顿了顿,还是道,“收拾东西吧。”
温聿转过身,他似乎是有些无奈,眉眼中的冷冽也少了很多,添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温柔,他道:“纪起,下午还有租客要来,不要叫我为难。”
纪起的身形一下子好似钉在了原地。
久久没有回神。
温聿是个内冷外热的人,他对陌生的人,或者是不熟悉的人——比方他的学生、他的委托人,他不是这样冷冰冰的,他会露出温柔和善的笑容。
纪起和温聿是在一个学校读的研究生,那会儿是新生欢迎会,温聿作为研究生新生代表上台发言。礼堂明亮的灯打在温聿颀长的身体上,言谈举止干净又自信,淡淡的笑容将他昳丽的面容映入了台下数不清的男男女女的心里。
其中就包括纪起这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