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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云居峰,谢周去了雨来峰,雨来峰在云居峰北侧的第三个山头,山势更加缓和,景色虽有不如,但仍称得上人间仙境。
雨来峰的云远没有云居峰的多,这里地势开阔,少有云在这里安家。
雨来峰最出名的景观落在峰顶,这里的平缓地带有一片湖泊。
所谓山水山水,山中有湖算不得稀奇,但雨来峰的湖泊足足有百丈方圆。
湖泊天然而成,据说是道尊曾在此渡劫,天雷坠落,凿出此湖。
湖水源于雨水,常年不息,又在北侧下坠,形成一道瀑布白练,很是美丽。
这片湖泊与山峰齐名,同为雨来,却是不知是雨来峰由雨来湖而来,又或者雨来湖随雨来峰而起。
雨来湖中间有个不大的小岛,岛上有座宫殿,在骄阳下泛着金光。
谢周这一次没有选择沿石阶上山,而是直接落在了湖心岛上,看着眼前的宫殿。
他的到来没有惊动雨来峰的任何人,就连殿中冥想的崔无惑都没有察觉。
直到谢周走进殿中,崔无惑才猛地睁开双眼,后知后觉地望了过来。
这位总览一峰诸事、境界已是一品中期的长老,此刻的眼神中写满了震惊。
要知道,雨来峰平日里只有他这一脉的百余名弟子居住,少有外峰弟子前来。
如果有人拜访,即便是同门,都会先在半山处先行登记,保持应有的尊敬。
谢周显然没有登记。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雨来峰的守御极严,各关口都有执事看着。
峰顶布有剑阵,常年开启。
然而这座剑阵对谢周而言却仿佛并不存在,他轻而易举就来到殿中,站在了崔无惑面前。
崔无惑瞬间就回过味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除非谢周完全看破了这座阵法,清楚地知道每一道阵法气息的走向。
换句话说,谢周在阵法一道上的造诣,已经不是他能够窥探,深不可测,难以揣摩。
“原来是师侄回了山,我提前竟没收到消息,倒是可惜。只是……”
崔无惑说着,深吸一口气,没有迎接的意思,随意地起身,拂袖一挥后双手负在背后,轻飘飘地说道:“我以往对谢师侄的印象很是不错,觉得谢师侄知书达理,但师侄今日此举,不问而来,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
他的语气很温和,这句话说得也很有分寸,站在长辈的姿态上,分明是在问罪,却仿佛是在教导,自有和煦的意味在内。
谢周却不想和他打任何言语上的机锋,也没有回应他的前半句话,没有叙旧,没有含糊,直截了当地说道:“听说你提出我师父不该被当作掌门记录,而应该被除名,是吗?”
崔无惑眯了眯眼,心想果然是为此事而来,说道:“你师父作为掌门,却……”
谢周没有让他把话说完,打断说道:“今后我不希望在青山听到这样的话。”
无论是不请而入,还是随意打断别人的说话无疑都是非常无礼的举动。
崔无惑有些恼火,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应有的气度,微笑说道:“这个不能怪……”
谢周知道他想说什么,依然没有让他把话说完,敲了敲紫气东来的剑柄。
一声清脆的剑吟在殿内回响,再次将崔无惑的话语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