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嬷嬷也被说得动摇。
窦芳春又厉声呵斥,“快些扒了她!否则,我将你们两个也抓起来打板子!”
嬷嬷们一狠心一咬牙,终究还是向南雪音逼近。
南雪音并没有反抗,也不打算反抗,任由手臂被擒住。
两个嬷嬷都是干活的好手,上来就扯掉了她的帔子,动作利落干脆。
很快,南雪音的白绫褙子被拽了下来,里边是一件窄袖衫子,也被扯下大半,露出大半肩膀。
而即便是这个时候,萧鸣玉也是一言不发,没有任何插手甚至开口的意思,仅仅袖手旁观。
“快点儿扒!必须扒得一件不剩!”窦芳春急不可耐地催促。
眼看着衫子另一边也要被扯下,突然,一个清洌嗓音传来:“住手!”
萧攸澜到了。
窦芳春咬牙——怎么来得这么快,还没有扒得干净呢!
两个嬷嬷已经停下了手上动作,跟着众人一同恭敬行礼:“太子殿下。”
南雪音快速打量了一眼自己目前的状态,还挺满意,随手扯乱了头发,抬手护住胸口,恰到好处地红了眼眸。
她瞧见人群自觉让道,萧攸澜看见她的模样时,脸色陡然冷沉了下来。
南雪音就知道,她将计就计,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表哥!”
窦芳春调整好心态迎上去,要抱住他的手臂。
萧攸澜却无情地甩开了她。
窦芳春的笑僵在脸上。
太子径直走到了南雪音跟前,她也已经酝酿好了哭腔,嗓音发抖地唤:“殿下……”
萧攸澜的心尖跟着发颤,见她衣裳、发丝凌乱,眼尾洇红带泪,无助又破碎地向他望来,眉心蹙得更紧。
他将南雪音的衣衫拉回去,盖住肩膀。
“表哥!是她给云蝉下毒!”窦芳春不甘愿地喊叫出声。
南雪音噙着泪望向萧攸澜,摇着头委屈解释,“殿下,奴婢没有……”
萧攸澜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又转向窦芳春,问:“说豆蔻下毒,你有证据?”
窦芳春道:“茶水是她送过来的,喝完之后云蝉就中毒昏迷了,这个毒不是她下的,还能有谁?”
萧攸澜声线冷冽:“茶叶、茶杯、水,煮茶、沏茶、端茶,每个环节都有不同的人经手,豆蔻是唯一一个吗?更何况,阮姑娘饮茶的时候,你不也在身旁?怎么你就没有嫌疑?”
最后的质问带着尖锐而又淋漓的寒意,令人闻之骇然。
窦芳春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心虚,很快又抱怨道:“阮姑娘可是朝廷命官的女儿,我这也是为了查清楚究竟是不是她下的毒啊,怎么表哥还怪起我来了?”
“你是真心想查清楚吗?”萧攸澜寒声,“孤从未听说,查一桩案子第一件事是扒衣裳,还要扒得一件不剩。”
窦芳春噎住。
“纵然是罪恶滔天的杀人凶犯,也得人证、物证齐全了,仔细审问,不可擅自用刑。怎么,你窦芳春,自立了一套审讯之法吗?究竟是要查清下毒之事,还是心思阴暗故意刁难,你自己心里清楚!”
萧攸澜的言辞太过严苛冷漠,哪还有半分表兄妹之间的温情。
窦芳春心中委屈,扭头望向人群之外的宗太后,希望她可以帮一帮自己。
可是宗太后看她的眼神中只有一片失望之色。
“太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