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武国公,为何杀老夫长子建成!”李渊猛地仰起头,眼眶似要迸裂,死死地盯着萧文进,脖颈间青筋暴起,满脸的痛心疾首之色,那是一位父亲痛失爱子的悲愤,任谁都能瞧出他此刻已濒临失控的边缘,只不过却被李渊死死的克制着。
“为何?”萧文进眉峰微微一挑,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犯上作乱!”
嗓音低沉,却仿若洪钟,震得在场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说罢,目光如电,瞥了一眼李渊身后的李世民,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戏谑。
此刻这场景,一下将他的思绪拉回数月前,彼时李世民也是这般高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当真是风水轮转。
“犯上作乱?”李渊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唐的笑话,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
这笑声穿破空气,却满是凄凉悲怆之意。
“吾儿究竟犯不犯上,老夫心里没数吗?就算姑且认了这犯上作乱的罪名,可你武国公萧文进,不过一介臣子,哪来直接打杀的权力?再者说,你无端端跑到这太原城来,所为何事?”
李渊向前一步,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多年身处上位积攒的威严铺天盖地压来,眼神死死的盯着萧文进,大吼一声:“烦请你武国公,给老夫一个交代!”
这一声怒吼,仿若平地起惊雷。
“交代?”萧文进双手抱胸,同样仰头大笑:“又是交代!哈哈哈!”
笑声渐止,他目光陡然一寒,“本国公在太原遇伏,便是你李渊派人所为,不是否?”
“荒谬!”李渊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我李渊何时做过这等腌臜事!竟污蔑到老夫头上了,你萧文进空口无凭,就敢这般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可有证据!”
“证据?”萧文进神色不变,扭头大喝一声:“独孤盛,拿纸笔来!”
独孤盛闻声,立刻快步上前,双手将纸笔恭敬递上。
萧文进接过后,微微侧身,抄起毛笔,在禁军递出的舌头上蘸了几下,而后悬腕挥毫,力透纸背,须臾间纸上落下两个铁画银钩般的大字——证据!
萧文进手腕一抖,纸张裹挟着劲风,如利刃般直飞出去,李渊身侧的李秀宁眼疾手快,探手一把抓住,目光触及那两个字时,脸色瞬间阴沉如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岂有此理!”
“杀!”
李秀宁怒不可遏,看到这两个字,终是忍不住了,手持着长枪朝着萧文进杀来。
萧文进萧文进见李秀宁挺枪杀来,不惊反怒,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低喝一声:“不知死活!”
右手一拍马背,身形陡然一转,衣袂烈烈作响,如苍鹰振翅,瞬间侧身避开李秀宁这凌厉一刺。
李秀宁一击落空,攻势却未停歇,枪尖一抖,挽出数朵枪花,寒光闪烁,铺天盖地朝萧文进周身要害罩去,嘴里还兀自喝道:“畜生,拿命来偿我兄长!”
虽为女子,但那气势无比逼人,仿若要将满腔悲愤都倾注在这枪上。
萧文进冷哼一声,脚下轻点,身形鬼魅般游走,双手探出,竟不避锋芒,空手入白刃,猛地攥住李秀宁长枪枪杆。
李秀宁奋力一抽,却发现枪杆纹丝不动,萧文进臂力惊人,仿若铁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