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玄武门上空,狂风裹挟着沙砾,肆意抽打着宫墙与众人的衣角,发出簌簌哀鸣。
“嚓嚓嚓……”
萧文进仿若是行刑者,双手像铁钳一般,死死扣住地上昏迷中年人的臂膀,拖着他一步步朝着玄武门挪去。
每拖一步,地上便犁出一道浅痕,混合着尘土与肉末,散发出刺鼻的腥味,那拖曳的声响恰似恶鬼磨牙,令众人头皮发麻。
而此时的玄武门前,礼部侍郎王言早已涨红了脸,额上青筋蚯蚓般蠕动。
戟指怒目,冲独孤盛咆哮:“独孤盛,你好大的胆子!本官等人循例求见陛下,商议军国要事,你却重兵围堵,怎么?把下官一股脑儿全抓进大狱不成?”
这话宛如投入热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一众官员的怒火。
王言扬起头来,自已出身琅琊王氏,门第高贵,就算是陛下也不可能下令抓了他们,定是这些禁军平日里骄横惯了,当然这个可能性不高,定是背后有人在主导,想要先斩后奏,然陛下对他们的态度,想来也就适当的先罚一下,当然,在他心中,甚至觉得乃是陛下在背后示意。
陛下不在表面跟他们周旋,而是选择这种冷处理的方法,虽是不太像陛下的性格,但也说不准。
但今日,不论是谁,只要陛下不亲自出面,那他们这些门阀世家若是退缩了?岂不是说将来更加的步履维艰?
其他官员也是交头接耳,咒骂声此起彼伏,平日里养尊处优的面庞此刻扭曲变形,满是愤懑。
独孤盛心头腾起一股无名火,他不过是领了一百人经过而已,这王侍郎便直接这般先声夺人,瞬间,双拳攥紧,咯咯作响,可目光扫过这群门阀世家的权臣,又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他咬咬牙,强挤出一丝笑意,微微拱手,言辞间尽量客气,深知这些门阀权贵惹不起,当然更多是乃是国公爷要出大兴,不必在这耽误。
“王侍郎,切莫动怒,此中怕是有误会,吾等。。。。。。。。。。。”
“没有误会?”
一声冷哼陡然打断了独孤盛的话。
“这般明火执仗的逼宫之举,怎么?抓不得?管不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文进阔步走来,一袭黑色劲装猎猎作响,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手中提着的那中年人更是已经拖曳了一条血路来!
而独孤盛瞧见萧文进,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赶忙行礼。
萧文进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犀利的目光仿若实质,扫过崔仲方、王言等人。
须臾,手臂猛地一甩,将手中中年人如破布袋般扔了出去。
“砰!”沉闷的撞击声惊得众人内心一颤。
王言见此,脸色更是生出恼怒一色,率先发难:“武国公,你这是何意?威胁?光天化日,胆敢这般威胁朝堂命官,眼里可还有王法?”
王言此时又惊又怒,惊的是萧文进行事如此大胆,怒的是自已竟被这般羞辱,却又有些心虚,毕竟萧文进军功赫赫,手段狠辣,战场杀的敌军胆敢也是出了名的。
萧文进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目光如刀挑向王言:“王言!礼部侍郎,琅琊王氏大房嫡脉,没错否?”
说着看向一旁神色复杂的虞世基,虞世基额上沁出细密汗珠,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虞世基此刻内心也是麻木的,眼神瞟向那王言,示意他此事有误会。
但此时的王言哪里去看虞世基。
“如何?”王言下巴上扬,傲然自得,丝毫没把萧文进放在眼里,几百年的琅琊王氏,这便是他的底气,这天下,就算是陛下要动他,也要掂量掂量。
至于这萧文进?
说到底不过是四肢发达的武夫罢了,若非陛下看重,这种贱民,顶天也就是他们这些门阀世家的打手罢了。
而话音刚落。
萧文进便是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身形一闪,瞬间掐住王言脖颈,裹挟呼呼风声,狠狠砸向地面,“砰!”的一声炸响。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