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外。
“副帅!”裴元庆满脸急切,高声呼喊,“且助末将一臂之力!”
此刻,城墙之上硝烟弥漫,萧文进的身影已然隐没其中,唯余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如恶魔的咆哮,滚滚而来。
裴元庆心急如焚,这股子急切并非源自担忧,而是被那城墙上激烈厮杀的热血所撩拨,心里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得难耐。
这十几米高的城墙,平日里于他而言不过是小小阻碍。
裴元庆深知副帅来护儿也同样是力大无穷,虽说较自已稍有不及,但要将他送上城头,却也并非难事。
来护儿闻得呼喊,侧目瞪了裴元庆一眼,却并未推拒,只见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城墙飞奔而去。
“多谢副帅!”裴元庆见此,顿时笑容满面,转头看向身旁的裴仁基,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父亲且在等着就是!”
裴仁基神色凝重,满心忧虑,哪怕知晓儿子裴元庆勇冠三军,可身为父亲,哪能真的放心得下,朝着裴元庆郑重叮嘱:“莫要深陷重围,跟紧大帅!”那眼神中的关切,溢于言表。
“父亲放心!”裴元庆昂首挺胸,声若洪钟:“那些异族杂碎,可伤不了元庆!”言罢,他双手高高举起两柄八棱梅花亮银锤,大喝一声,双臂青筋暴起,奋力将双锤朝着城墙之上掷去。
双锤裹挟着呼呼风声,如两颗流星划过天际,重重砸在城墙之上,砖石崩裂,碎屑纷飞。
紧接着,裴元庆身形如猎豹般敏捷,从疾驰的战马上一跃而起,脚尖轻点,精准地踩在来护儿早已高高举起的马槊之上。
“起!”来护儿虎目圆睁,爆发出一声怒吼,浑身肌肉紧绷,好似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双手紧握马槊,腰腹发力,借助战马的冲势,将马槊猛地向上一甩。
裴元庆借力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矫健的弧线,稳稳地落在城墙之上,他落地的瞬间,震得城砖“嗡嗡”作响,随即俯身捡起砸在地面上的双锤,刚要冲入敌群,抬眼间,便瞧见了挂在城墙一侧的姜松。
只见姜松身姿矫健,双手紧握着双枪,枪尖如毒蛇吐信,狠狠插进城墙的缝隙之中,他双臂用力,猛地一撑,整个身体借力跃起,紧接着再次将枪头插入更高处的缝隙,如此反复,仿若一只灵活的猿猴,几个起落间,便从城墙之下攀援而上。
“杀!”姜松刚一登上城头,便暴喝一声,声震四方,他未与裴元庆多言,眼中只有前方如潮水般涌来的高句丽士兵,他迅速丢弃手中一柄长枪,单手持枪,身形如电,朝着敌群杀去。
“国公爷必是前往了那王宫,你我不得恋战!”裴元庆见状,也朝着姜松大喝一声,手中双锤高高扬起,仿若雷神举锤,带着千钧之力朝着面前的高句丽士兵砸去。
锤落之处,血肉横飞,那高句丽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被硬生生砸成一滩烂泥,惨不忍睹,一时间,城墙上的战局愈发激烈,裴元庆与姜松并肩作战,如两尊战神,将敌军的攻势狠狠压了下去。
原本高句丽士兵还以为强亦是有限的,毕竟大隋出了一个武国公萧文进宛如杀神,难道还有跟那大隋武国公一般人物的?
可现在看来,这两人加起来丝毫不逊色那先前的大隋武国公。
天要亡高句丽!
这个念头出现在所有高句丽士兵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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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王宫,巍峨矗立却难掩那股子“仿品”的气息。
这高句丽国,长久以来都未曾孕育出独属于自已的深厚文化根基,在诸多方面,皆是亦步亦趋地效仿着中原文化。尤其那王宫的修筑,更是处处以中原王朝的巍峨宫阙为蓝本,从布局规制到建筑样式,一砖一瓦、一梁一柱,都竭力模仿,好似这般照搬便能沾染几分天朝上国的威严。
然而,高句丽到底底蕴不足,技艺精湛的上乘工匠稀缺,使得这精心打造的王宫,与原版相较,就如同东施效颦一般,贻笑大方。
若从未见识过大兴皇宫那集天下能工巧匠心血、汇聚华夏千年营建智慧的恢宏壮丽,单看这高句丽王宫,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也算得上金碧辉煌、气势不凡,可一旦置于比较之中,便显得局促寒酸,诸多细节处尽显粗糙与简陋。
此刻,王宫当中通往大殿的阶梯之上,那位高句丽官员双手紧紧提着朝服下摆,脚步匆匆,拾级而上,那急切的模样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
面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喜悦,一路奔走,一路呼喊,声音早已沙哑,却仍拼尽全力,仰头嘶喊:“大王,大王,大喜!”那呼喊声在王宫的廊道间回荡,层层传进殿内。
大殿之中,高句丽大王高元正因愁眉不展,焦头烂额地踱步于龙椅之前,内心忧焚似火,正苦思破局之策。
陡然听闻这声声呼喊,他身形一震,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一众同样焦虑的官员也纷纷扭头,目光齐刷刷投向殿外。
那官员一路奔至殿门,喘着粗气,跨进大殿,阳光透过殿门倾洒而入,将他那有些狼狈的身影拉得老长。
“大王!”他扬手高呼,兴许是太过激动,脚下一个踉跄,“砰”的一声闷响,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瞬间磕破了皮,鲜血渗出,这一下变故惊得周围官员们纷纷起身,作势要涌上前去,在这朝堂之上,若真有人因报喜而磕死,传出去岂不成了千古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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