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任性……”陆永言声音低低的,好似呢喃。
“用手段前也不管能不能做的干净,这般莽撞。”
她同那薛缙亲近?
疏淡吐字冰冷讥嘲起来:“莫不是那位薛世子手把手教的,意气用事,轻率冒失。”
小厮有些汗颜,他们家公子很少般用讥讽语气去评价一个人的。不知为何,在长乐公主身上公子有些不像从前的他了。
譬如从前公子看见这般事只会冷冷路过,至多评价一句不知规矩。可今日公子不仅不批评长乐公主了,甚至要他去完善后局,替那位殿下做的干净。
小厮小心翼翼提醒:“公子,刑部那边…”
陆永言放下帘子,只留下一句话。
“盯着她。别让今天的事传出去。”
“是。”
*
楚昭昭不知自已恶毒被掐灭在苗中,她想知道楚莹对她的态度、大理寺对楚莹的态度究竟如何。
楚昭昭唤晏乌来问,喝茶间听到下人说晏乌这几天有点神出鬼没的。
她呛了一下,知遥拿起帕子要为殿下擦拭却看见有人比她更快,大手轻易拢住楚昭昭半张脸,指节抵在楚昭昭唇边。
楚昭昭并没发现不妥,手抬抬示意他把每个指头都擦净,要他换杯添茶,然后才眉头蹙着问:“你最近玩忽职守?”
晏乌不动声色扫过先前说话那人,平静收回手:“只是病了。”
病了?楚昭昭便很自然推开他的手,自个缩进藤椅里,柔弱无骨似圈做一团,小襟褶皱漫出几分淡香,她天真望着人:“病了还不离我远点?”
“走开些。”
晏乌是支撑到最后的反派,她只是一个小小角色,要是病了得吃很多苦,楚昭昭一点苦都不喜欢吃的。
明明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眼睛已经不再理会他:“要是染得我病了,该罚你了。”
晏乌被她这副模样气得发笑,慢慢攥着那方帕子退下了。
说病了她也就真的不问晏乌怎么病的、去做了什么,知遥回来了也不要他守在门前了。
她自顾自要人给她梳头更衣,为她擦净那张脸,睡前要尝点甜才肯缩进被中,连她闭眼前都不许吹灭烛。
知遥不在她依靠着他时,还知道要问问他早就好了的伤势。现在无所求了,便一句马奴的话都不提,但凡多她多打听一句,都能知道晏乌没病反而几番同宣王府扯上关系,但她半点都不问。
晏乌为她这般用完翻脸不认人、拿她当狗使唤的勇气鼓掌。
她最好是一直这样,让晏乌看看她这副勇气还能有几天。
可别让他太快无趣。晏乌侧脸隐入黑暗中,独一双猎食者的眼睛锋利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