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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难以言说（第1页）

“大奶奶，我瞧见，大爷送那个什么表姑娘回去了。”黄婆子凑到翠玉身边说着，翠玉只嗯了一声，黄婆子就着急起来：“大奶奶，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我着什么急呢？”翠玉缓缓地问出这么一句，黄婆子的嘴巴张得很大：“这，大奶奶，要是，她们，”

“我从来没有把这个名分放在眼中。”翠玉这句话别说黄婆子，一边正在收拾衣衫的小月都震惊了，她抬头看着翠玉：“大奶奶，您在说什么。”

“我说，我从没有把这个名分放在眼中。”什么郑大奶奶，翠玉从一开始就不稀罕。

“大爷！”小春的声音传来，翠玉抬头，看到郑义明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他的神色还带着几分疑惑，接着，小月就先上前对郑义明笑着道：“大爷，大奶奶这是在和我们说玩笑话呢。”

“你大奶奶，没有在说玩笑话。”郑义明却只这样说了一句，这句话让小月不晓得该说什么，而翠玉放下手中的笔，对郑义明道：“我方才正在给婆婆写信，告诉她，我已经到了。”

“我也该问候母亲。”郑义明口中说着，也走了进来，但他并没坐下，只是瞧着翠玉，灯光之下，翠玉神色平静，她从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婆婆惦记着你。”翠玉说着就对小月道：“婆婆还亲自做了衫子，你寻出来，给大爷送去。”

小月见二人说话之间，有剑拔弩张之势，心里焦急，这会儿听到翠玉这样说，小月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寻出来。”

“你确实，没有把我放在心上。”郑义明这句话让翠玉笑了：“凭什么。”

这三个字说出口，小月差点想扑过去把翠玉的嘴给捂住，黄婆子已经拿出郑太太做的那件衫子，听到这话，黄婆子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一时竟然不晓得要做什么。

“你是我的妻子。”郑义明把这句话说出来，只觉得浑身无力，翠玉已经笑了：“那你还是我的丈夫呢，你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把你放在心上。”

“这不一样。”郑义明觉得自己很狼狈，而这句话只换来翠玉的一声轻斥，凭什么？凭什么你不把我放在心上，我还要把你放在心上，就因为你是个男人吗？就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吗？

翠玉看着郑义明，郑义明深吸一口气，翠玉说的话，自己该驳斥的，但郑义明驳斥不出口，甚至，郑义明只能看着翠玉，很认真地看着翠玉。

翠玉生得好看，郑义明小时候就晓得，那时候，郑太太还常常说，宁先生家的那个千金，生得很好看，只可惜，两边门第不般配，不然呢，就把翠玉娶了做郑家的儿媳妇。

这也是李东家发难时候，郑太太头一个想到翠玉的原因，郑义明对翠玉是感激的，如果没有翠玉的点头，嫁进郑家，替自己撑住了永盛号，那郑义明也不能来到草原，慢慢地把生意从张二老爷手上接过来。

但郑义明对翠玉，也是有怨言的，既然翠玉做了自己的妻子，那为什么她的眼中，还是像没有自己，还是会这样的，带着一些笑，但那笑，却不是妻子对丈夫的，甚至，郑义明有时候会觉得，翠玉看自己，是轻视的。

“大爷，大奶奶，我想，必定是今儿晚饭时候，大奶奶听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才会这样说。”小月见二人相对无言，这场面尴尬的不能再尴尬了，于是小月急忙开口，想要为二人说开了。

“大爷还是先请出去吧。”翠玉轻声说着：“毕竟，这里是你舅舅家。”

夫妻来别人家做客，例不能同房，郑义明也晓得的，但这会儿，郑义明很想仔细问问翠玉，却得了这么一个逐客令，郑义明就算说自己不想离开，也不行了。

“大爷，您先出去吧。”黄婆子捏着一把汗在那说，毕竟她明白翠玉的脾气，晓得郑义明不后退一步的话，今儿的事儿，还真不好开交。

郑义明往后退了一步，翠玉已经对郑义明道：“我大老远来到这里，明儿，我就瞧瞧这边分号的账。”

“好！”听到翠玉只问生意，郑义明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堵得慌，而他，也只能回答这么一句，等郑义明离开，小月才对翠玉道：“大奶奶，您怎么能这样对大爷说话，大爷他……”

“你要心疼大爷，那我把你留在这里，服侍大爷。”翠玉很平静地说，小月的脸顿时红了，接着小月才轻声道：“大奶奶，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大爷这边，我，也着实，着实，”

“小月，你下去吧。”黄婆子察言观色，只说了这么一句，小月摸一下自己发烫的脸，也就退了下去。

“大奶奶，这会儿，在别人的地面上，我们说话做事，还是不要那么急躁。”等小月下去了，黄婆子才劝了这么一句。

翠玉已经敲了敲桌子：“这里是永盛号的分号，我呢，是永盛号的东家，你说，这是在别人的地面上？”

翠玉的声音并不高，但黄婆子的脸顿时红了，于是黄婆子忙对翠玉道：“是，大奶奶说的是，是我的错。”

“你们也下去歇着吧。”翠玉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毕竟明日，去了分号，查账，才是要紧的事儿，至于什么名分，什么这个那的，翠玉并不在乎。

郑义明回到自己的屋内，屋内的摆设郑义明很熟悉，但坐在那里，郑义明却觉得没有平常的平静，到底，翠玉的那几句话，还是让郑义明感到了一种，一种难以言说的味。

郑义明看着四周，感到手中有什么东西，低头，那是一件衣衫，看来就是自己娘给自己做的那件衣衫。

郑义明把衣衫摊开，翠玉那句话又在耳边，凭什么，自己心中没有她，却要让她对自己全心全意？

郑义明突然想笑，但没笑出来，那笑就变成泪，这是什么？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楚姑娘的容貌又在眼前浮现，郑义明闭上眼，这些事儿，缠绕着人，怎么都让人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