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不经意开口:“妈,这都是封建迷信,信不得。我们都不信这个的。”
周琴噎住:“……你就惯着她吧。我和她爸都说不了她一句,少扬更是她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又加一个你。”
她生养的闺女,她这当妈的还不知道吗?越是惯着,越会无法无天,迟早有天会爬到小野头上。
陈春桃不满的哼哼:“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平时很老实的啦。”
周琴都不想反驳她,侧头无意看到小野看她闺女专注的灼灼目光,无奈的笑了笑,说不定现在就已经爬上去了。
这顿午饭做的很丰盛,不大的四方桌上已经摆了好几样放凉也能吃的菜肴。厨房里,两口铁锅都在源源不断的冒着白色水蒸气。炖肉的香味在院子逐渐蔓延开来。
若不是陈春桃拦着,她妈能把那肉全做成菜了。
“春桃,你等下去菜地里摘点葱回来。”周琴在厨房大声喊道。
“好。”
陈春桃摆好碗筷,拐脚就去了院子边上的菜地。她一眼就看见了在一片绿色中格外显眼的几朵野百合,花瓣纯白无瑕。
这里本是一块野草丛生的荒地,搬来这边后,陈大富闲来无事便来锄草挖土,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块菜地。边上围了一圈篱笆,在篱笆内侧还种了一圈山里挖来的各种野花。
种花是陈春桃随口说的,却被疼爱闺女的陈大富记在了心里。每每在外面看到漂亮的野花植株,就会挖回来种在菜地边缘里。
村里有些顽皮的小孩管不住手脚,所以陈大富会选择种在篱笆内侧。给菜地施水浇肥的时候,也会顺手给这些花浇浇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里种的花数量和种类多了起来。春夏秋冬,路过的村民都能看到绚烂绽放的鲜花。
有时零星是几朵,有时是一簇连着一簇。
陈春桃闻了闻清香宜人的野百合花,刚说去掐葱,身后传来一道清澈明亮的嗓音。
“姐!我回来了。”
她闻声回头,淡定发问:“哦,需要我给你鼓掌吗?”
陈少扬快步跑近,清秀面容上是腼腆的笑容:“不需要。姐,你去菜地干什么啊?”
“妈让我来掐葱。”
陈少扬连忙拦住:“姐,我来吧。昨天半夜下了雨,地里不好走。你身上衣服都是干净的,弄脏就不好了。”
陈春桃还没说好,葱就到他手里了。
“他呢?姐,他该不会让你一个人回来的吧?”虽然知道不可能,也听说是两人一起回来的,但并不妨碍陈少扬暗戳戳的添油加醋。
陈春桃当没听懂:“不是啊,他在厨房帮妈做饭呢。爸怎么还没回来,菜都做的差不多了。”
“快了吧,我回来的着急,没看到爸。”
姐弟俩聊着天进了院子,炖肉香味随着空气飘进了对面的知青点里,在饥肠辘辘的时刻很是诱人。
老知青吴有才用力嗅着带肉香的空气,还一边吧唧吧唧嘴,一副吃到肉的满足表情。
一旁在做大锅饭的纪月看着锅里清汤寡水的午饭,只觉这悲催的人生太没盼头,哀嚎叫道:“我也好想吃肉啊!!!你们说我要是端着碗过去要饭,陈叔陈婶会不会给我一块肉?闻着这肉香味,我感觉我煮的像猪食。”
在烧火的潘燕咽了咽口水,幽幽反问:“那等会儿要吃这些的我们又是什么。”
纪月:……
口渴进来喝水的石静秋险些被呛到,喝完后给出中肯建议:“纪月,我觉得你要是去夸陈春桃同志几百字,倒很有可能成功。”
村尾陈家女儿女婿回来探亲的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大队,知青们知晓也正常。
大部分知青和村民们的关系不错,陈大富有一手木匠的好手艺,知青们偶尔会过去找他做家具什么的。知青点和陈家离得近,两方的人难免会有交集。
陈春桃不爱和这些城里来的知青接触,但表面上还是过得去。
其实,女知青们都挺羡慕她的。虽生在不富裕的乡野村庄,但有一对待她极好、不重男轻女的爸妈。单就这一点,就远超数不清的家庭了。
纪月陷入沉思。
石静秋看她没说话,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纪月,你别告诉我,你真想这么干?我开玩笑的啊。”
纪月回过神,有点尴尬浮现在眼前,清清嗓子:“干不了,我念书时语文常年卡在及格线。”几百字夸人的话,她一时半会儿真想不出来。
“我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