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对陈瑀如此看不上,心里更是认定陈瑀去广陵就连无为而治都做不到,只会给南下江东的计划拖后腿,自然是坚决表态反对。
“父亲,您对从父太放纵了,眼下的家主是您,不是从父。”
陈珪比陈瑀大了七八岁,而且才能出众,陈球几乎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一路举孝廉,举茂才,县令到中枢,再外放两千石。
这几乎是士族最漂亮的履历了。
而且陈球因为是下狱被诛,陈家虽然嫡脉是陈瑀,但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让陈瑀接掌家族。
因此,陈球死后的陈家,家主是陈珪,但陈瑀一脉却仍是嫡脉,掌握着家族大部分的资源。
而且因为感恩和亏欠,陈珪一直对陈瑀很是放纵,放任陈瑀各种折腾。
历史上,陈家后来还借着陈登出任广陵太守的机会,还划出半个广陵郡给陈瑀,让他募兵筹粮,反攻吴郡。
想象很美好,结果很骨感。
陈瑀竟然被孙策派出的吕范等人从海路登陆,一战打崩,直接把陈瑀麾下的大将陈牧斩杀,同时还掳掠了陈家以及当地妇孺数千人回了江东。
陈瑀侥幸得脱,从此以后消失在了历史中。
“我儿莫急。”
陈珪的脾气与陈登截然不同,被自己儿子这么指责他都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笑着解释道:“你从父并不知此事,乃是为父见猎心喜,想要为他铺路罢了。”
“不过此事确实是为父的错,明公南下江东,确实极为重要,心中定然有全盘打算。贸然易将,实属不该。”
听着陈珪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陈登明知其中有假,但也只能无奈放过。
次日一早,刘备派人把刘封请了过来。
刘封看见刘备脸上的羞赧之色,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
眼看着刘备有些不好开口,刘封只能主动询问道:“父亲,您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刘备干咳两声,缓缓将昨天陈登所献之策以及想要扩军四千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封一听,立刻就恍然大悟。
肯定是刘备义气上头,已经直接答应了陈登所请。
今天这是想跟自己商量,怎么补上这四千的窟窿吧。
“我儿素来足智多谋,你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补上这四千缺口?”
刘备目光殷切的看着刘封,指望刘封能说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刘封心里苦笑,这四千兵马不考虑披甲的话,最少也得一千两百万钱的开支,口粮也要十几万石,如何是随随便便就能填补得上的。
如果考虑披甲,那更为恐怖。
汉代一套皮甲价值两千钱,一套铁甲价值在七千到八千钱。
打算配多少披甲率,就要额外算甲胄钱。
可问题就是徐州没钱了。
刘备父子俩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商量扩军,其实也是在等今年的钱粮入库。
七八月开始,各县就开始征收各种赋税了。
徐州往年交到州府的钱,总共有五六亿钱的收入,扣除州府的各种开支后,还能剩下个两、三亿钱。
眼下徐州损失很大,不但缩水成四郡了,而且东海、下邳、琅琊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
以刘封的预估,徐州今年能够交到州府三到四亿钱就很不错了。
毕竟现在的人口也只剩下巅峰期的六成多了,赋税这块打个折扣,差不多也确实就是这个数了。
不过好在任城、沛国和鲁国也都会上缴一笔赋税过来。
尤其是鲁国和沛国,那可都是一笔不菲的钱粮。
以鲁国为例子,虽然仅仅只有六个县邑,可它的人口却是和广陵郡一样多的。以人头税为主要来源的赋税,意味着鲁国能够上缴的财货,很可能与广陵差不多。
沛国人口有一百二十多万,也没有经历太多的战火,如今依旧还有八九十万。
哪怕陈珪只有沛国北部扇区域的六个县,也能差不多有鲁国一半的赋税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