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破坏他们,那他又算什么?
那耳边夜风呜呜地吹,平地掀起滔天的寒意,他注定了孤独,注定了疏影月下的清冷!
这一刻他的心如被针扎般的痛,痛得千疮百孔,每痛一次他走一步,每走一步他亦痛一次,一次次的痛入心扉,伴随着一步步地前进,就这样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最中央,每一步脚上都仿佛有千斤之沉,难以挪动,一如他走向皇位的艰难!
终于他走到了最当中的位置,晦暗不明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两人,心中悲愤不已。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郎才女貌要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而他却要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一个不给他任何希望的女人而放掉这么好的机会,他等了整整十几年,布置了十几年,难道就要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么?
不,不行!
想到曾经的屈辱,想到母妃的痛楚,想到了他十几年忍辱负重才到今天的地位,他的眼猛得变冷,脸部线条一下冷冽如霜寒,大手有力地举起,寒声道:“来人,给本王……”
他的声音如夜枭般透着残酷无情,泛滥着冷硬孤寒。
莫离殇抬眼看向了他,那一眼中有轻蔑,有讥嘲,还有冷酷的杀意,却唯独没有他期待的一点企求与情意……
心一下被揪住般的痛,即使这样,他的手却迟疑了,他知道一旦落下,就意味着从此与她再无瓜葛,不,没有瓜葛还是轻的,他们将会是永远的仇人!
突然他惨然一笑,心头涌上一阵悲哀:既然她不爱他,那么就让她恨他吧,毕竟恨也是一种情感,比漠视要好些。
想到这里,他猛得挥下了手厉声道:“来人,给本王将他们……”
这时一阵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他心跳加速,眼神猛得眯了起来,截住了他下面的话。
原来他们早有伏兵在这里了,就等着他下令了。
如果他下令将即墨离杀了,那帮人势必与他们血战到底,到那时西秦定会回去如实禀告,到那时他就成了大昭的罪人,以着父皇的手段必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抛给西秦,那么他一辈子的梦想就会化为乌有。
这时他全身冷汗直流,庆幸刚才未曾下令,他再次看向了莫离殇,眼中有些复杂,不知道她刚才劝他退兵是不是别有深意还是又一个计谋……
她已然让他成了惊弓之鸟,对她他已然没有了信任。
那呼吸声似乎更重了,只等他一声令下,必会围攻上来。
他的手终于挥下了,就当些将士以为是要围剿莫离殇与即墨离时,他清朗的嗓音一下如流星般划过了苍穹:
“来人,给本王将即墨太子与莫小姐护送回崖上!”
“是!”
所有的将士都如释重负地大声的应道,神情中有着雀跃。
他们亦不愿对即墨太子动手,但是清王手中拿着虎符,他们必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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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亦亲耳听到皇上说要救即墨太子,所以他们服从哪一方都是对的,服从哪一方亦都是错的。
听了清王的就是违了圣令,听了皇上话,就是违了虎符的令,他们此番进入了两难的境界。
所谓天威难测,到时皇上也许不会怪罪清王,但却一定会龙颜震怒对他们这些不听圣命的将士下手,因为皇上是绝不允许有将士背叛他的。
冷香院中,莫离殇托着腮看着天上,寂静的夜中沉钩摇兔影,浮桂动丹芳,光清冷如水,她却呆呆地看着,唇间荡漾着一抹微笑,仿佛看得不是月亮而是情人。
“小姐,夜凉了。”
如诗拿了件衣服给莫离殇披上,亦抬头看了眼月亮,看了半天并不觉得好看,不明白莫离殇怎么看得这么津津有味,遂奇怪地看了眼莫离殇道:“今儿个的月亮亦不过如此,小姐您却看了有一个时辰了。”
“扑哧”
如画笑了起来,戏谑道:“姐姐你错了,小姐看的可不是月亮而是看得明月……”她把明月两字拖得很长,又特意加重的声音。
“月亮与明月有什么区别么?”
如诗在这方面却不如妹妹如画机灵,虽然觉得如画说话的语调怪兮兮的,却亦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傻姐姐,这当然是大有区别了。这月亮是物,这明月可是人,相传即墨太子幼时如明月般皎洁,小名明月,你可懂了?”
如画听了抿着唇笑,挤眉弄眼的看着莫离殇。
“噢!”如诗茅塞顿开地点了点,随即斥道:“你这死丫头,连小姐都敢调侃!”
听到两人的打闹,莫离殇回过了神来,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如画连忙伸了伸舌头,对着如诗使了个眼色才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