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者顿时哭了,“谁知后来又听到一声落水的声音,我就赶忙过去查看,就看到一个身影跌落水里,后来……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她话语刚落,周遭的船员也纷纷议论起来。
“是啊,我也听到两声落水声,就觉得奇怪。”
“当时大家都忙着救温小姐,都忘了这茬了。”
温霖听着议论声,扶着桌子差点站立不稳。
他也记起,原先在游轮上面,他也是清清楚楚听到两下落水声。
萧邵齐双目猩红突然暴起,踢翻了一旁的椅子,上前一把攥住女侍者的衣领怒不可遏,“那你他妈后来没看到她在船尾,为什么不说啊?她救了你好朋友,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女侍者哭得更大声了,“我说了啊,但没人理我啊,大家都在救温小姐啊,我后来也以为云小姐肯定已经趁人多走了,没想到她是真的不见了……”
许多人纷纷过来拉萧邵齐劝他冷静。
此时的季鸣溪整个人早就瘫软在地,颤抖着手就要掏出手机拨打给封云婷。
萧凛深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手机,嗫嚅着惨白的唇低声警告,“不许给我妈打电话,她受不了刺激!”
“都住手!”
温霖大喝一声制止了整个监控室的混乱,颤着声调控制局面,“现在找到人才是要事!”
萧邵齐捂着胸口躬下身子痛苦地哀嚎出声,“画画……画画……”
撕心裂肺的痛楚如一把巨斧将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劈成两半。
他那么光鲜亮丽的一个人,当着一屋子人,整个人颓然地跪在地上,揪着头发如一只无助爆哭的困兽,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温霖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眼中的封奕泽是风光霁月意气风发的。
外面的人以为封奕泽有男朋友,其实也只有温霖和封熠寒知道,封奕泽其实只是以男朋友为掩护不肯结婚,实则私底下长期一心向佛。
他印象中的封奕泽情绪稳定,哪是这样情绪外露的主儿?
温霖不明白封奕泽什么时候对云舒画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但很快,所有的疑惑就被对云舒画的担忧压了下去。
距离云舒画消失已过去四个多小时。
他迅速扭头吩咐游轮加满油重新启航。
萧邵齐则从地上爬起,叫嚣着点着温霖的头放下狠话,“要是画画出什么事,我会让你妹妹偿命!”
温霖拧眉间不怒自威,“这关糖糖什么事?”
“不关她的事?”
萧邵齐拔高了音量怒目圆睁,“要不是她,画画掉下海会没人知道?”
“你最好别让我查到温糖糖和这件事有关系,不然我肯定会将她大卸八块!”
说罢,他推开围观的人群,脚步匆匆离去。
*
海面上波光粼粼,深海底下处处透着生机又藏着死寂。
游轮飞速前行,两边是数十辆由萧邵齐集结的游艇呼啸而过,共同朝深海处进发。
游艇上的萧邵齐拿着望远镜盯着碧海蓝天上轰鸣而过的直升飞机,忍不住破口大骂,对架势员下令:“快点,别让那家伙抢先!”
四个小时的船程,硬生生被他们开了两个小时就抵达。
直升飞机及游艇定位在刚刚温糖糖落水的地方停下。
萧邵齐穿着潜水服,站在游艇上看着深不见底黑漆漆的海底早已泪流满面。
一想到他的画画八成已经葬身海底,他就心如刀绞,好像失去了最后生的希望。
他抬头看着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的几名救援人员,朝端坐在直升飞机驾驶舱里的温霖竖了个中指后,便毫不犹豫扎进冰凉的海水中。
不多时,游轮也抵达事发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