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一直盯着你,不让你受伤就好了……
迟姗姗咽下了尚未出口的话,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
天知道她当初看到顾轻舟晕倒在地,鲜血如注地从他后脑勺流出的时候,焦急地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个打晕他的人已经跑远了,再想追已经来不及了。
顾轻舟微微抬眸,那双辨不得眼前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那个勒索犯怎么样了?”
“那个勒索犯最后被袁宇抓走了,我急着送你和贾先生去医院……”迟姗姗犹疑着,对他道。
假若不是要送顾轻舟和贾德容去医院,或许现在还能从袁宇手里抢回那个勒索犯,袁宇大约现在已经从那个勒索犯口中问出了杀害贾曼妮的人了,他们还是玩了一步……
顾轻舟宽慰着她:“这个勒索犯,不是杀害贾曼妮的人。”
“你怎么知道?!”
迟姗姗从悔恨中抽离,诧异地望向顾轻舟,“因为他年纪小?”
顾轻舟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失去焦距的眼眸微微眯起,被苍白的眼帘遮住。
“因为这个勒索犯,虽然一开始确实有反侦察意识,想到要用报纸做勒索信,还知道装作黄包车夫来掩饰自己和贾德容交易的事,可他还是过于轻率了,没有查看巷子里的情况就贸然交易,这不是凶手所为。”
迟姗姗眨眨眼,依旧不明所以。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黄包车夫?”
顾轻舟展开自己的掌心,给迟姗姗看:“我是留学归来的学者,我的中指关节有茧子,但手颜色是白皙的,甚至不见天日的。那个勒索犯的手很黑,很像日日风吹日晒的黄包车夫,但是拉车的黄包车夫掌心里全是茧子,他的掌心很干净。”
迟姗姗点头,恍然大悟。
“你观察的好仔细!”
顾轻舟揉揉额角,皱眉继续:“你是警校出身,经常训练,所以手心里也有经年累月出的茧子,只不过偶尔有枪术练习,手心更像男人……”
被内涵的迟姗姗:“……”
你才是男人,你全家都是男人!
她白了顾轻舟一眼,又发觉他看不见,又上手掐了顾轻舟的手心一下。
顾轻舟疼的皱皱眉,倒吸了口凉气,迟姗姗心肝颤了颤,报复的情绪一瞬间消散。
窗外微风吹进半开的窗口,顾轻舟感受到一阵冷意,灌进气管里,呛得他低声咳嗽。
“你是想说,哪怕是这个勒索犯落在袁宇手里,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迟姗姗为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里,在床边落座,“因为他根本不是杀害贾曼妮的真凶,他只是一个勒索犯而已?”
温热的水流进喉咙,顾轻舟低应一声。
“可他为什么又能算准贾德容一定会给那块价值连城的古玉?”迟姗姗皱着眉,把剥好的葡萄皮塞进嘴里,暗暗思忖。
顾轻舟的声音似乎因为喝过温水的原因,显得柔和许多。
“因为他早就做好了勒索的准备,他是个预谋犯。”
迟姗姗的指尖敲过床边的金属栏杆,节奏轻快,“他是早就有了证据,想要勒索贾家,只不过正好碰到有人杀了贾曼妮?这么巧?”
顾轻舟轻笑了一声。
“无巧不成书,你还记得你每次都能误打误撞找到线索的时候?忘了刚说想要贾家的勒索信,勒索信就到了?为什么不允许这个勒索犯赶上个好时候?”
迟姗姗气得火焰冒起三丈,咬牙地在顾轻舟那张俊俏的脸上游历三次,仍旧是难压心头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