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姗姗又一次想要说话,被顾轻舟一记眼刀喝止。
“你上楼时,见到贾曼妮了吗?”顾轻舟问。
包欣然神情恍惚,顷刻才点头,“见到了,我还见到了那个孩子……长得和童正平一模一样。”
顾轻舟能觉察到她的情绪,她像是丢了魂一样,能想象到宴会当天是如何的心灰意冷。
“她当时在干什么?”
“她?”包欣然苦笑,“她躺在童正平怀里,抱着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迟姗姗迫切地问:“然后呢?然后你就走了?”
顾轻舟:“……”
“不然呢,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难道要进去打扰吗?我又不是她。”
包欣然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紧攥着手包,指尖泛起青白。
迟姗姗哑然,眼前的包欣然有杀人动机,又是唯一见过贾曼妮的人,疑点满满,处处惹人怀疑。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你见过贾曼妮?”
“就是因为,怕你们怀疑我,”包欣然微微愣怔,紧绷着的身体颓然垂下头去,没了以往像个高傲的孔雀模样,如果形容的话,反而像个乡间斗鸡失败的土鸡,“我和贾曼妮是有仇恨,但并不至于杀人,我想过找贾曼妮算账,可我又没胆子……”
她说完这话,迟姗姗不禁忍俊不禁。
包欣然身上透着的趾高气昂是与生俱来的,胆量这种事似乎与她压根靠不上关系,一个富家千金,飞扬跋扈惯了,哪里会夹着尾巴做人?愈是有权有势,胆子这种东西便也便愈大。包家的运输船生意愈做愈大,认识的人脉广泛,只有底线不能践踏,胆子这种东西只会愈演愈烈。
茶餐厅里唱小调的姑娘换了个小调又唱了起来,仿佛是一首山歌,娓娓动听,似乎是在送情郎。
顾轻舟抬起眸子,朝玻璃窗看去。
左城的眼眸不住张望着屋子,见到包欣然一时半刻无法出来,神色焦灼,在窗外来回踱步,他身侧的人对顾轻舟的方向投来疑惑的目光。
那几人对上顾轻舟的眸子,顿时收敛起神色,拉着不停踱步的左城,低声议论着什么。
左城仿佛是在产房外等着妻子出来的丈夫,起初被拉住,还愣了一下,眸中的担忧刹那间被打破,他推开餐厅大门,向包欣然走来。
“你本来到贾曼妮的房间里想要做什么?”顾轻舟问。
“我想……”包欣然垂着眼睑,神色略显犹疑。
左城走到她身侧,伸手握住她的手,拉过椅子在她身侧缓缓坐下,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包欣然的手心冰冷,惹得左城怒火翻涌,神情冷漠。
“你们想聊什么?可以和我聊。”
顾轻舟淡漠地瞟了他一眼,继续问包欣然。
包欣然脸色稍微缓和:“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可能是大吵一架,也有可能是大打出手?谁知道最后是我灰溜溜地从楼下跑下来……”
她说到这里,还自嘲地笑了笑。
“他有多爱她,我就有多难受,这种心情,我相信你们会懂,”包欣然哀叹着补充道,“我杀她有什么用,我永远得不到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