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顾轻舟从小如此,一旦下定决心想要做的事,就势在必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曹岩听得头疼,摆摆手,不想再管:“算了,随你吧,你自己去和小宇说。”
顾轻舟如蒙大赦,转头便拉着迟姗姗推出房门。
曹岩的办公室恢复安静,静的能听见钟表清脆的走动声,他的手擦过脸颊,偏头看向书架上的黑白遗像,香炉前的香火还在继续燃着,即将燃尽,灰尘跌落在炉内,发出滋滋的响动。
弥漫着茶香的办公室夹杂着一股浓郁刺鼻的檀香味,随着窗外的空气流动,相互缠绕交汇,惹得曹岩微微耸眉。
沙发前的桌子上还有两个空水杯,其中一个杯沿上还沾染着一圈艳红的口红,甚是扎眼,提示着曹岩方才屋子里发生过的事。
……
顾轻舟和迟姗姗从办公室出来,她还有些不太确信这件事交到顾轻舟手里了,从头至尾竟如此简单。
她的脚步略微缓慢,拉住顾轻舟的手腕,迟疑地问:“你确定袁宇会这么轻易把这件案子交给你?”
顾轻舟顿住脚步,在迟姗姗身侧站定,那双漆黑的眸子扫视过她的面颊,微微蹙眉。
“你为什么总问一些无脑的问题?”他伸手在她的额头上给了一记爆栗,没好气道,“我猜测袁宇次次都想与我做对,和曹叔叔对他的相处方式有关,他把这件问题转嫁到我的身上,无疑是觉得曹叔叔对我和对他有区分。我这次和他调查同一个案子,在他心里这根本不失为一次机会。”
迟姗姗的额头立刻红了一片,她揉着发红的额头,向后退去,心虚地问:“……什么机会?”
顾轻舟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她一眼,拔腿就走,丢下一句。
“当然是看我出丑的机会,就你的智商,当初是怎么考进警校的?”
迟姗姗遭受大了莫大的羞辱,连忙拔腿跟上,心中愤愤难平,反口道:“顾轻舟,我怀疑你从小在上海长大,但是去了美国后,你的中文水平退步了。”
顾轻舟突然停下脚步。
“为什么?”
迟姗姗没有注意,鼻子一头撞上他生硬的脊背,剧烈的痛楚令她鼻子泛酸,眨巴着眼睛流下一行清泪,之前想说的话也被噎了回去。
顾轻舟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脊椎骨一阵酥麻,力度迫使他往前趔趄两步,勉强站住脚根。
回头看去,迟姗姗一副脸色涨红,欲哭无泪的表情,蹲在地上捂着鼻子,大滴大滴的泪珠洒在地上,在光洁的地板上晕开。
顾轻舟暗叹一口气,蹲下身去,把手帕塞进迟姗姗的手里。
“你多大个人了?撞疼了还哭。”
迟姗姗抬起头来,她的眼圈微红,对上他的眉眼湿漉漉的,红的像个兔子,那张嘴却不饶人,声音发闷开口:“顾轻舟,我是鼻子酸才掉眼泪,没有哭鼻子,收起你的手帕。”
顾轻舟摸着鼻子,缓缓收起帕子。
他确实误会了迟姗姗,以为她疼的厉害,蹲在地上哭鼻子,不过那个情景确实很像那么回事。
迟姗姗站起身来,收回放在鼻间的手,眼眶仍是殷红一片,还能看到鼻头微微泛红,她的模样有些像顾轻舟在美国时见过的小丑。
想到这里,顾轻舟的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迟姗姗剜他一眼,“笑什么笑,没见过别人撞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