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姗姗微微愣怔,伸手接过那张信纸,更加不知所措。
氛围一时间变得沉闷下来,卓风犹如熄火的爆竹,他坐在沙发上,略显沉闷,皱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对比之下,顾轻舟倒显得并不紧张,徐徐问道:“这封信什么时候收到的,去邮局查过寄信人的信息吗?”
卓风双手掩面,心里一团乱麻,脊背弥漫而上一股寒意,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从回国后收到的第一封信开始,我收到信笺第一件事就是去邮局查这封信的来历,”他低着头,双手捂着面颊,声音发闷,“这又不是我们第一次收到信了,我当然查过,可是没有任何线索。”
卓风又哀叹一声:“这封信根本不是从邮局寄出的。”
他直起身来,指指空空如也的信封外皮。
“这里压根都没有贴过邮票的痕迹。”
“所以也就是说,这个给你寄信的人,是在上海咯?”迟姗姗想着,脊背漫上一股恶寒。
她的话音刚落,身侧的卓风也睨她一眼,跟着打了个寒战。
顾轻舟从迟姗姗的手里夺过那张信纸,对信纸上的几个字仔细看过一遍。
从被匿名信背后的人驱使他回国,再到信笺背后的人似乎意有所指,让他参与到宋记典当行的案子中去,典当行的案子一直与连环凶杀案有所关联,直到案子破获,简山伏法,黄金失窃案还毫无进展。
时隔半年,这封匿名信的事顾轻舟只向迟姗姗提过,卓风作为一直以来的知情人,只有三人知晓。
这封全新的匿名经过他回国半年后又重新寄出,顾轻舟期待了很久,又在心里惴惴不安。
背后的匿名人意有所指,但他思忖不到,甚至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了多时,他像是困在箱子里的小白鼠,受那人所托,在做着这样那样的奇怪实验,却迟迟看不见结果。
仔细思索,从顾轻舟接到第一封匿名信,指引他归国,信笺背后那人写的字稍微多些,第二封信和第三封信竟然时隔半年,却都是指引他想去案发现场,案件发生才不过一天,联想到被人监视也不足为奇。
上次在宋记典当行的案子也不过是一天而已。
“为什么每次案件发生,躲在这封信背后的主人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如果他是在监视着我们,这就可以解释得通了。”卓风挺直身子,在沙发上长舒出一口气。
纸张上的字迹十分清晰明显,在淡黄色的信纸上是淡淡的蓝色笔迹。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封信找到答案。”顾轻舟蹭过上面的墨水,朝两人竖起沾染了一层黑色的墨水大拇指,“这个一直在背后监视我们的人应该一直就在上海。”
迟姗姗晃着睡麻的手腕,眸光闪过一道光亮,声调瞬间拔高。
“也就是说,我们如果可以在上海城找到这个写信的人,就能找到杀死你爹的真凶了?!”
卓风听到耳畔刺耳的惊呼声,不由揉着耳朵,轻声叹息:“你以为这么容易?如果这么容易,我们早就找到送信的人了,不至于等收到第三封信依然措手不及了。”
听完卓风的话,迟姗姗的情绪也从高涨陷入萎靡。
“这个人从美国跟到上海……也挺厉害的啊。”她暗自嘀咕着。
顾轻舟眉头紧皱成一团,揉着额角,靠坐在沙发上,把手里的信纸扔在一旁,对这封信背后的人又一次陷入绝望。
迟姗姗从茶几上拿起那张单薄的信纸,问卓风:“有炭笔吗?”
卓风一愣,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炭笔,略显紧张,一副欲给不给的模样。
“这,这可是阿月送我的……你要干什么?”他用蹩脚的中文,弱声问道。
迟姗姗伸手想抢他手里的炭笔,卓风力气大得惊人,像是什么宝贝似的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