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对高鹏举和三小姐的事嗤之以鼻,似乎有点吃味的意思。
“你们在哪知道那个疯子有代笔的?”他突然惊诧地问。
顾轻舟散漫地掀起眼帘:“他衣服口袋里,有一封没送出去的信。”
“他和我说过,他的代笔是个还在上学的大学生,是之前在街上虽然敲诈勒索的男大学生,居然是文学才子,高疯子应该没少去找他。”阿虎抽着烟,吐出淡淡烟圈,淡淡道。
不等顾轻舟问,高疯子抬脚踹了踹在一旁喝酒的小弟。
小弟被他踹的痛呼一声,立马从地上站起身来,喊了句老大。
“你带着顾先生,去上海大学里,找那个才子,叫什么来的,”阿虎皱眉沉思,而后揉着脑袋,不再继续想,踹了小弟一脚,“你应该认识。”
小弟哎呦的叫了一声,又连连称是,揉着屁股带着顾轻舟去上海大学。
那个小弟站在路边张望了半天,面露踟蹰之色,顾轻舟才想起自己的车被迟姗姗开走送高夫人回家,代步工具没了,只得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大洋,递到小弟面前。
“去叫车夫。”
小弟连忙接过大洋,攥着大洋往等在路边的黄包车夫跑去。
天气闷热,黄包车夫跟着那个小弟跑到顾轻舟身边,用头巾擦着脸上的汗渍,缓缓停下。
小弟见顾轻舟坐上车,正要跟着上去,被顾轻舟拦住。
顾轻舟瞥见小弟尘土飞扬的衣服,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大洋,扔到他手心里,让他再去叫一辆黄包车,小弟面露喜悦,忙不迭地攥着钱又去拦了辆,两个黄包车夫一前一后跑着,半响便来到了上海大学。
上次来到上海大学,顾轻舟还记忆犹新。
女大学生韩雁被连环凶杀案杀害,尸骨躺在草地里,无人问津。
而这个时间段,上海大学门口却是人流熙攘。
中午饭点到了,男男女女都纷纷走出学院的大门,男生女生都穿着学生服,摩肩接踵的几乎看不见脸。
那个阿虎的小弟跳下车,在人流中穿行而过,不一会拽住一个黑色中山服的男学生,朝顾轻舟招手示意。
“顾先生,就是他!”
那个小弟高声呼喊着,把男学生从人流扯进树荫里,那个男学生面露颓然之色,挣扎着想从那个小弟的动作中抽出身来。
那个小弟长得也并不像什么好人,身材看着瘦弱,因为天气热,他身上裹着的衣服被扯去了左右两个袖子,臂膀上有肌肉露出来,还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刺青。
他顶着一双小眯眯眼,额头窄小,拽着男大学生不撒手,确实不太合适。
顾轻舟走过去:“那个谁,先放开他。”
那个小弟松开了抓着男大学生袖子的手,嘿嘿一笑,提示他。
“您可以叫我石头。”
顾轻舟点点头,紧接着看向那个被石头抓住手臂的男大学生。
那个男大学生长得瘦弱,皮肤白皙,脸上透着股阴柔,看起来便不是什么强势的性格。
那个大学生张皇失措地望着石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颤颤巍巍地掏两块大洋,气急败坏道:“你们又想找我干什么……我最近没有钱,这是要留给我爹看病的!”
三人站在一旁,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经过,男大学生忽然说出的这句话回荡在大门口,令众人纷纷驻足观看。
男孩脸上肉眼可见的露出惊恐之色。
“我是负责高鹏举案子的私家侦探。”顾轻舟淡淡道。
那个男大学生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把身上所剩无几的大洋塞进口袋里,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