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黄金失窃案,一屋子当铺伙计连夜死亡,伙计郭志峰和经理奚晓雯相互交叠,死前做出一个暧昧的姿势,剩下四个伙计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被人砍伤,最终失血而亡,大批黄金白银和珠宝都还完好无损地躺在展柜里,唯独是丢了天宝年间的七块金条。如果单是求财,倒也不至于对这些员工下狠手。”
顾轻舟嘴里念叨着,默默分析。
郭志峰手心里有大量的血迹,那四个伙计死去时,头的方向似乎都在直勾勾地盯着郭志峰和奚晓雯的那侧,似乎四个伙计都是在看着奚晓雯和郭志峰的时候被人意外杀害。
顾轻舟重新回顾了一下当铺里的情况,展柜后面是一个积灰的小仓库,似乎从他幼年时就被关紧门,他好奇地打开过,里面摆设整齐,顶多是放些很长时间不需要出售的珠宝首饰。
刚推开门,小仓库里便尘土飞扬,顾轻舟皱眉轻咳几声,最终还是没有放过,钻进去看看。
彼时,迟姗姗也进来,随着一起走了进去。
尘土熏得迟姗姗一直在打喷嚏,蜘蛛网结了库房的半间屋子,看来废弃许久。
“顾先生轻车熟路嘛……”
正当顾轻舟嫌弃地拂开眼前纷杂错乱的蜘蛛网,黏腻发痒的触觉覆满了手心,身后骤然响起迟姗姗的声音。
突如其来,让顾轻舟不觉间打了个冷颤。
顾轻舟皱眉,胡乱掸着身上的西服,生怕积灰掉在衣服上,顾不上理他。
迟姗姗好奇地翻开尘封已久的抽屉,尘土飞扬而起,她赶忙又重新推了回去,不满地开口:“你们留洋回来的人都是这样吗,又是担心衣服脏了,又是随身带着块白色手帕?”
“你们土生土长的上海姑娘都不修边幅?”顾轻舟额角抽搐,沉声反问道。
顾轻舟睨她一眼,也不知这人到底是不是呕吐时,是把大脑一同吐出去了?受了谁的帮助,还挑三拣四。
迟姗姗被顾轻舟的话噎的要命,干笑两声,故作听不见。
在小仓库里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反而顾轻舟和迟姗姗两人倒像个钻了地洞的老鼠般灰头土脸。
整个典当行十分正常,正常的仿佛那夜的命案只是一场梦。
迟姗姗有些泄气,趴在展柜上看着那空缺的一个展台,纤细的手指敲着玻璃,忽然神色微变。
“你过来!”
“脏。”顾轻舟不愿意过去,靠在一边。
“不是!这就是宋伯丢失的那七块天宝年间金条的位置吧!”迟姗姗心跳加速,朝顾轻舟招招手,示意他来看,“这锁,没有任何缺口啊……”
顾轻舟凑到她身边,俯身看着那没有任何破损的锁,顿时心跳跳慢一拍。
“熟人作案!”
鸦雀无声的典当行里,顾轻舟听见另一个异口同声的声音。
他望着对方,不太习惯。
“怎么样,害怕了吗,顾先生?”迟姗姗略有得意。
顾轻舟皱眉,“案件才刚有头绪,不要太过得意。”
“切。”迟姗姗不屑地哼一声,“走着瞧。”
顾轻舟挑眉。
走着瞧就走着瞧。
顾轻舟和迟姗姗正要离开典当行,门前却一闪而过一个人影。
顾轻舟正觉不妥。
迟姗姗已然拉门,几次用力,都无济于事。
肉眼可见的,顾轻舟看到了她脸上的灰败之色。
“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迟姗姗的声线颤抖,传入他的耳朵。
哪怕是在逆光之下,顾轻舟都能够看清,她的唇瓣变得毫无血色,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