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儿,可还有交代?”长公主看着李弥,这个准女婿,她其实还是满意的,他与檀儿这一年,长公主也看在眼里,眼下也不是考女婿的时候,只说正事。
李弥声音略低,道:“郡主疑心五皇子。”
长公主显然是意外的,五皇子平日闷声不响,胆小怕事,不敢见人,长公主与他说话,都要小声些,恐怕吓到他……
还真是会咬人的狗不爱叫,长公主冷下脸,还有那个皇弟,也叫人恼火,嘴上说着怕她拆崇华殿,结果还是三番五次打檀儿的主意。
“你先回大理寺,我这就进宫去。”长公主狠狠道。
李弥还是从后门离的长公主府,绕路回到大理寺,迅速更了衣。已经两天一夜没合过眼的李弥却丝毫睡意都没有,他回到案头,开始写奏折。
天亮后,这大理寺,这皇城,不知道会有何变故。皇上此举,应当还有后手,一切就看今夜长公主所为了。
李弥伏案不足一炷香的功夫,听到外头一阵骚动,李弥搁下笔,便有人进来禀告:“大人,福安夫人来了,说要见柏姑娘。”
李弥道:“先请夫人进来。”
很快,福安夫人便被人领了进来,深更半夜,她竟身着一身戎装铠甲,好似要奔赴战场。
李弥上前给福安夫人行礼,福安夫人面色沉静:“李大人,我想见见我那逆徒。”
“夫人稍安,请这边坐,下官正好有事请教。”李弥说着引福安夫人入座,又命人奉茶,他瞧福安夫人的神色,应当是不知道柏绮漱已经身亡。
福安夫人知李弥为此案主审,便耐着性子落座,但并不吃茶。
“李大人要问什么便问吧,我那徒儿最是乖巧懂事,大理寺怎么把她捉了进来,说是问话,竟问到半夜。”福安夫人道。
李弥不接福安夫人的话,只问道:“夫人和裴家可有往来?”
福安夫人面不改色道:“老身与京城各家皆有些往来。”
李弥笑笑:“下官有一事想请教夫人,说历来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皇朝,夫人怎么看这话?”
福安夫人看一眼李弥,尽管上了年纪,一双眼却并不浑浊:“李大人这是何意?我大梁必千秋万代。”
“夫人,听说您虽无儿无女,只得柏绮漱这一个徒儿,但您娘家其实还有人在的?”李弥又转头说福安夫人的私事。
福安夫人见李弥东一榔头西一棒,一时摸不清他到底想说什么,眼上带了狐疑。
“李大人到底想说什么?”福安夫人语气有些恼怒。
李弥神色坦然,叹息一声:“只不过想让夫人节哀罢了。”
福安夫人扶案而起,但身上的铠甲似乎将她压得站不起身,她紧紧扶着身边案几:“你们对漱儿用刑,害死她了?”
“不,我们并未对她用刑。”李弥说着,将先前准备呈给皇上的奏折取出,递给福安夫人,“夫人请过目。”
福安夫人颤抖地接过奏折,上头写了柏绮漱和祝清悦收了裴家的好处,要在裴家做局陷害明檀郡主的时候,在旁助力。
“这,可都有证据?”福安夫人道。
“本来柏姑娘就是人证,但现在她被人灭口了。”李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