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在这守着,若是有事,你出了将军府,往东面找我便是。”李弥道。
雪风忙应了声,又跑了回去。
李弥独自撑伞走到门口,门口被裴昂的祝副将给守着,只准进不准出,李弥说是为郡主买东西,才被放行。
此时的正院里,雨地里乌泱泱跪了一地人。每个跪着的,身边都站着一个手持军棍的琅琊军。而裴昂黑着脸,站在廊檐下。
“郡主和李大人遭人谋害,此人就在你们之中。主谋者,主动认罪,留全尸;参与者,主动认罪,留性命;知情者,主动上报,从轻发落。”裴昂冷冷道。
雨水冲刷着跪在院中的每一个人的脸,跪在最前头的是薛氏和管家。他们都在颤抖,雨水让他们清醒了过来,心知酿成大错。但是,认罪……认了也是死罪。
“给你们一刻钟考虑,一刻钟后,没人认罪,所有人都要打五军棍,再不认,再打。”裴昂目光从这些人脸上扫过,他面无表情,看着这些人,如同看被他从战场上捉回来的俘虏。
雨仍在下,而且似乎越下越大。院里的人,头皆埋得低低的,跪在最后面的互相用余光瞥着身边的人,瞥着就杵在他们腿边的军棍,但一时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眼看着一刻钟要到了,裴昂忽然道:“知情不报者,与参与者同罪。”
裴昂话音一落,便有薛氏身边的婢女撑不住了,她站起身道:“将军,我……我有事要禀告!”
“好,你说。”裴昂道。
“是……是薛姨娘!”婢女指着跪在最前头的薛氏道,“她怕将军会求娶郡主,所以要害郡主失身。”
薛氏其实知道自己躲不过,她一句话都不说,只垂着头,眼泪混合着雨水往下流。她今日为什么突然就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动手的心呢,大概是因为这场雨。
有一个人起了头,后面便陆续有薛氏身边的人站起来告发她。
“薛氏,对郡主下药的可是你?”裴昂问道。
薛氏这会儿终于抬起头,看向裴昂:“是我。将军只管处置我吧。”
裴昂发现,到如今,跳出来的,都是指认薛姨娘的,指认管家的一个都没有。
“你给郡主下了什么药,怎么下的,药从何处来,经了多少人之手。”裴昂问道。
“催情之药,走访郎中处买的,叫人下在管家送往郡主他们的茶点里。”薛氏道。
管家没想到薛氏竟然不哭不闹,也不像将军求情,竟然还冷冷静静地什么都招,心下也开始慌了。
“你只下了催情之药,没下毒药?”裴昂又道。
“没有!”薛氏忙大声道,这才有些慌张道,“我,我只是想让郡主和李世子好上,并不想害她性命!”薛氏说着,猛地转头看向管家,指着他道,“将军,肯定是他,他又下了毒药!他想栽赃我!”
“我,我没有!”管家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出口否认。
就在这会儿,给明檀他们送点心的婢女终于撑不住,站起来道:“将军,虽然我没亲眼看见管家下毒。但是管家曾换过我们一叠点心,从桃花酥换成了绿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