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顿了顿,小声嘀咕一句,“不用您带,我想吃了自己也可以出来吃。”
“也对,你现在可是管事,想出个门还是容易的。”
云莺想翻白眼,更想踹二爷一脚。
这阴阳怪气的是在闹哪样啊?没看见旁边那些婶子大娘都听着咱们说小话么?
你还这副哀怨的语气,怕是他们都以为我是什么母老虎,你是什么委委屈屈的小郎君了。
云莺正想用眼神示意二爷悠着点,不想眼前投下一道暗影,继而有人俯首往他们这边凑近。
云莺当即抬起头,就连二爷,也抬首看过去。
来人云莺恍惚见过一面,这人……似乎是县衙里的主簿?
云莺记不得来人到底什么身份了,只是这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如今还诚惶诚恐的给二爷行礼,云莺见状就忍不住想,既然有些怕二爷,又何必上赶着往前凑呢?
若是她,早趁着二爷没注意时,一溜烟跑远了。
云莺想七想八,那厢二爷侧首听了那人说了几句话,随后那人便给二爷作了揖,转身要退出去。
许是察觉到云莺好奇的目光,这人还和善的冲云莺颔颔首,然后规矩的离开了这棚子。
等人走远,云莺的早膳也用的差不多了,二爷也放下了筷子。
云莺才将一直好奇的问题问出来,“这人,是县衙的主簿么?”
二爷点头,“你见过他?”
“应该是见过,只是我记不得具体在哪个地方了。”
二爷就说,“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精力时间。”
云莺诧异的看向二爷,二爷谈及此人时的语气过于疏淡。
她还以为是因为那人打扰了他们用膳,可仔细一想,二爷可不是这样的人。
云莺脑子一机灵,又陡然想起了之前帮二爷盘账。
那时候她就猜测过,能在范县丞的眼皮子底下弄鬼,且能接触到县衙的账务,那这人指定就是县衙内的人,且绝对不是没名没姓之辈。
而方才那人,乃是云归县的主簿。
会不会是他?
云莺轻轻的凑近二爷,二爷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配合的微微伏低身子。
云莺问,“那些赋税,是他对不对?”
清淡的女儿香伴随着阵阵热气喷洒在耳廓上,二爷的喉结上下滑动,他强制克制着,才没露出失态的模样来。
但他眸色却暗沉了,宛若看不见底的深渊,在其下有火山在喷洒着带着烈火的岩浆。
良久后,二爷“嗯”了一声。
云莺得到了答案,忍不住“啧啧”称叹,“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老者那么老实巴交,眉间还有深深的川字纹,加上他对二爷的畏惧,她还以为这是一位迂腐古板、胆小如鼠的普通官员,却原来,这就是隐藏在县衙的,那只最大的硕鼠!
这人的伪装,可真是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