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云莺说:“之前我见你管理内院外院的账务,不过一个时辰就对完了账。你珠算学的好,在算账上特别灵性对不对?”
“您就是想问我这些啊?”云莺恍然,“难不成您要我做的事儿,和算账有关?”
二爷颔首,随即和云莺说起今年交上来的赋税。
今年收的田赋与往年相比没有大的出入,细看好似没有问题。但正因此,才是大问题。
毕竟二爷查过往年的物价与天时,前几年因水灾和台风,云归县频频受灾。粮食产量低下,田赋税收不上来。
但今年只有小范围的水灾和旱灾,且规模并不足以导致农作物大量减产。
可今年的赋税与往年想差无几,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说夏朝的赋税制度了。
夏朝的税种较多,主要包括田赋、商税、工役、银钱税、粮食税和劳工税。
其余几种税收先不说,只说田赋税,这是整个夏朝所有税收中,最主要的一个税种。
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訾粟而税”。其主要征收方式,是按照土地上种植的粮食作物产量而征收。
可前几年这个灾那个涝,反观今年,云归县整体上还算平和,何以所征收到的田赋税没有大的差距?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指定是有人在暗中运作,贪污了一部分税收,将之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只是那人或许是填不上窟窿了,或许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觉得二爷许是不会看那些奏报那么详细,想要蒙混过关。
结果可好,根本没瞒过二爷一双法眼,只一个回合就被二爷看出来了。
不过,“即便有人中饱私囊,那人也一定是县衙里的人物,且这人一定不简单。”
二爷也认同云莺这个说法。
毕竟往前数十年,这整个云归县说是县令管事,可实际上管事儿的都是范县丞。
范县丞此人如何精明老辣就不说了,这人能在范县丞的监视下弄鬼,这也着实是一个人物。
想到这里,云莺忍不住低叹了一句,“这小小一个云归县,前有一个范县丞,后有一个……不知名,这可真是庙小妖风大……”
话到这里,云莺看到二爷眸中含笑看着她,赶紧闭了嘴。
二爷却打趣她道:“你怎么不说了?”
云莺抿抿唇,二爷不会以为她不敢说了吧?实际上,她可敢说了。
云莺就咳了咳,接上了下一句,“池浅王八多。”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这是云归县的真实写照,不是她故意抹黑。
二爷不忿不满她也不怕,谁让现在她是甲方,二爷有求于她呢。
云莺这点心思全写脸上了,二爷又是何等通透精明的人,当即就看明白了她的有恃无恐。
二爷就朗笑出声来,“你这人可真是……”
“真是什么?”
“该猖狂时,你一点都不憋着。”
云莺闻言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虽然二爷的形容未免带了点打趣和揶揄,但仔细想想,她可不就是该猖狂时,一点也不憋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