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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第一次以我不甘心的投降结束,然后他的后母回来了,我听到她进门的声音。严栩安要我别出声,自己把衣服和裤子都穿好。我还没那么快缓过来,他爸把氧气偷走了起码三分之一,我坐在地上喘气,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里都能蒸出热气。
他好整以暇地先出去,说他刚刚在给爸爸烧香。我听着他说话,手忙脚乱地把裤子提上系好,只怕他会把她引进来,再多上一支香。
好在没有,她进厨房开始操持晚餐,说今天要做香葱虾球和红菜汤。我被他们留下来一起吃饭,她好像没觉察出任何端倪,毕竟那香的气味也把我们身上的味道掩掉不少。我们在厨房帮她剥虾壳,让我难得地体会到一回普通家庭温馨的晚餐时光。她比我妈妈更像个妈妈。
我们站在水槽旁边,一把剪刀我们两个轮流用。严栩安比不上我,我怀疑他这二十几年都没碰过生虾,虾线用牙签就能挑出来,他非要用剪刀开背,再用水冲。虾都快被他剪碎,水又溅了我一身。
我本来一个干干净净的小男孩,现在身上的气味恐怕是五味杂陈。我把他剥的虾给他的后母看:“阿姨,你看看哥哥弄的,再看我弄的。”
我太想献媚,结果坑了我自己。她把严栩安赶出厨房,让他去煮咖啡。我留下来和她学着怎么给虾仁上浆。我听到我的手机在客厅里响,严栩安喊我:你的短信!我喊回去:没事!搞完再去看。
我在餐桌上一个劲往可乐里加冰块,严栩安慢慢喝他的咖啡,顺口对他的后母提到我在滑板比赛上拿到冠军的事。她十分惊喜地夸赞我,说我做什么都好像样。才不是,我刚刚才在这里吃瘪倒霉。
我给她一个笑,想必不会太好看,眼睛在桌子下看手机。那几条消息都是范世朝发过来的,主要还是在跟我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屁话。
严栩安在桌子下小小地踢了我一脚,我以为是他要我好好听人说话,条件反射地笑得天真诚恳。谁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甩掉了拖鞋,用脚背蹭我的小腿。表面上竟然还好整以暇地问我:“下一次比赛在什么时候?”
他妈的,我要被他搞死。我吞下一块冰块,试图让它把我全身升起的热度降下去。而他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要不断挑唆,他松松地踩在我的鞋上,脚趾在拨弄我的脚背,还试图在我的皮肤上写字。我在心中骂得脏极了,还不小心误伤了坐在我面前问我喝不喝再一杯橙汁的无辜母亲。
此刻一个阴暗的计划在我心底现出雏形,我发誓一定要在他的某节重要大课那天往他身体里塞一个好东西,他既然这么喜欢被人看,这么喜欢玩刺激的,那我必然得给他这个机会才行。
范世朝还在给我发消息,问我明天要不要和他一起做按摩。我对他心怀愧疚,他拿我当兄弟,我却在这里背叛他。明天,我明天有没有时间要取决于严栩安明天是不是打算放我走。
目前看起来,严栩安真的没想要放过我。晚上我还是睡在我们的卧室,本来我们两个一人一张床清清白白,他半夜却往我的被子里钻。
一张单人床早就睡不下两个男人,我被他挤得背对着他贴在墙上,他的下巴颏戳在我肩上,咬着我的耳朵说他还想要接吻。
我不想理他,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胆子更大起来,舌头一直舔我的脖子,简直把我当作一支雪糕在咬。“你好香哦。”他还要发表感想。
我现在确实很香,因为我用的是他的沐浴露,说是什么马鞭草,我只觉得是一块很甜的柠檬糖。我们身上是相同的味道,他说得让我觉得我也饿了,忍无可忍地翻身,一口咬上他的嘴唇。
他喜欢接吻,我也喜欢。亲吻有它自己的一套语言,比如说嘴唇碰到脸颊是你好,碰到嘴唇是我愿意了解你,碰到舌头就多多少少和进一步的愿望有关。
我的手越过他的肩膀往床头摸,我知道那里放着一包夹心果汁软糖,是他买给他自己吃的。我尝过一块,橙子味,也说不上好吃或者不好吃。我捏起一块咬开,把里面的糖浆涂到嘴唇上,掐他的腰示意他来舔。他听我的话,舌尖卷掉糖浆,又送还回我口中。“怎么样?”我含糊地问他,“甜不甜?”
“另一个……”
“嗯?”
“另一个口味的……更好吃一点。”
重点是这个吗?
他在用说情话的语气挑选果汁软糖的口味,他是故意的,或者不是,我也分不清楚。我早就应该知道了,严栩安只是看着一个花瓶都深情。我真的拿他没办法,只能抓一把软糖,一颗颗找他说的另外一个口味,再故技重施一次。他说的不错,这是要比我们刚才吃的更好吃一点。
折腾完一通后他什么都不要做了,只是想睡。嘴里还念着吃过糖要先去刷牙,身体却在床上倒着一动不动。“我关灯了。”床头的小夜灯他也要关上,他居然是真的想睡。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还能睡得着。他把我搞得完全清醒,自己居然要睡。我摇晃他的肩,揉他的腰,他都不睁开眼睛。
然后我去摸他的手,我想到小时候我很羡慕他的手,修长的,有分明的骨节的,大人的手。我当然是用我九岁时的手在和他对比,当时我还怕我不会长大,永远是个小孩子那样肉团子一般的手。
现在我的手比他的大了,虽然只是一点点,半个指甲左右。我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们正在十指相扣,他很享受地闭着眼睛让我玩他的手。他这双手握粉笔,敲论文,写教案,还他妈的被我弄了一手湿。我快要生出恋手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