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之后,陆熙已经半个月没见沈湛了。
没等来他的桃花糕,却等来了日益加重的病情。
她让赵姨收拾了她的衣物,搬到了一楼林妈的房间。
不是因为她口中“能欣赏园林景致”
,而是因为她已经没力气上楼了。
吃饭也从餐厅,变成了在房间里用餐。
原来还能在客厅里走走,弹几下钢琴,现在几乎“足不出户”
。
只在床上支起的小桌板上,写写画画。
偶尔联系秦乔,偶尔联系秦时昱,他们兄妹俩,竟一个比一个忙。
忙点儿好,忙点儿好。
这日傍晚的落日余晖绝美,残阳泣血般。
她突然想出去透透风。
花厅许久未打理,百花凋零,蒙了一层灰尘。
她轻轻掸了掸獭兔毛毯,斜倚榻上。
待喘息平复,就拿出画纸和画笔,开始描绘湖心落日。
想不到小时候被陆兆远逼着学习的绘画,竟是陪伴她最后时光的慰藉。
尤记得十五岁那年,她被沈湛嘲笑笔触生硬、毫无空间感,画出的东西都是压扁的。
她不高兴,说了句“那你画个充气的”
。
沈湛二话没说接过画笔,画了一幅人物素描。
画中女孩儿一头长发披肩,目光皎洁灵动,好像随时都能活过来一样。
陆熙惊呆了,感慨他“妙笔生花”
,并让他照着她的样子也画一幅。
姿势都摆好了,他却说什么都不肯画。
她瞪了一眼说他“小气”
,现在回想起来,他画的人应该是江岁。
扎根在少年心中的女孩儿,怎能随意复刻?
从回忆中抽离,她呕出一口鲜血,正好覆盖她刚刚描绘出来的落日。
这下好了,不用上色了。
她淡定地拿出纸,清理纸上和嘴边的血迹。
正值此时,沈湛走近,叫了声“陆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