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秦乔挂了电话,把陆熙摁在租来的轮椅上,“走啦,他在住院楼值班。”
“乔儿,要不我挂个号吧,不用麻烦你堂哥。”
“凭什么不用,他学医不就是为了给我行方便的吗!”
……
与此同时,在北城万寿山陵园。
江滨带领着换好墓碑的工人下山结账,沈湛分别将三束花放在并排的三个墓前。
细雨未停,乌云压顶,一如他阴郁不化的心。
这是陆兆远入狱以来,他第一次来到自已父母和妹妹的坟前。
铁骨铮铮的男儿,不跪天地只跪父母。
虽然只是衣冠冢,可也是他唯一能寄托思念的地方。
“爸…”
他双眼酸涩,脸上顿时混沌一片,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十年前,他初来北城倾其所有,挑了这一片空地立了三个空碑。
那时的他,不敢、也不能把父母妹妹的名字刻在碑上。
经过了十年的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而今,他终于正大光明地祭拜自已的亲人,肆无忌惮地诉说思念。
看着墓碑上聂柏洋三个字,心中五味杂陈,
“爸,陆兆远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我接手陆氏,重建柏洋,夺回了属于我聂家的一切…可我又不甘心他死得太容易。”
“爸,儿子无能,没手刃仇家为您报仇雪恨。”
“我本非良善之人,可每每面对陆熙,我又不忍心赶尽杀绝,我…耗尽良知,却始终犹豫…”
又抬眼望着旁边“沈姝”
的墓碑,仿佛看见温柔若水的母亲在冲他微笑,亲切喊他“阿湛”
的模样。
他忍痛,颤抖着声音叫了声“妈”
。
仍记得沈姝,踮着脚尖搂着他的肩膀,善解人意地说,“我将来的儿媳妇,长相、家世,通通不重要,我儿子中意,我就中意!”
沈湛讪笑,“妈,陆熙她,很漂亮,你中不中意啊?”
一阵微风吹过,百合香气飘进鼻腔。
沈湛起身,来到妹妹聂芙墓前。
聂芙最喜欢白色百合,沈湛买了一大束给她。
“怎么了小家伙,对哥哥有意见,怪我只跟爸妈说话,冷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