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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句撕心裂肺,句句痴心妄想。
有人?于心不忍地别开脸,有人?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时?间,朝身边人?使了眼色,他们?上前拉开水梨,怕她误了时?辰。
两个成年男人?的力量哪里是水梨能抗衡的,她被从爷爷身上拖开,哭着闹着求着,让他们?松开,她爷爷还在,她不要?没有爷爷……
只是没人?听,没人?管。
她眼睁睁地看着,爷爷的脸被锁进裹尸袋里,往车上运,她不想让他走,跟着车追。
没人?拦着她,因为他们?知道?她追不上。
她摔倒在地,尖锐的石子和碎玻璃,割破她的膝盖和手掌心,她感受不到疼。
因为有什么人?拿刀拿剑,拿一?切锋利的东西,在切割她的心脏。
她第一?次知道?,哭到喘不上气,哭到头脑缺氧,哭到浑身发抖,哭到干呕是种什么滋味,哭到最后她甚至觉得她哪怕就此死去,好像也可以。
自救的本能趋势她找到手机,哆嗦着手,想拨给祁屹周,只是没有成功。
手机因为刚刚那一?摔,坏了个彻底。
她蜷缩在墙角,身体仍在不自然地抽搐着。
胸闷、气喘不过来,濒死感依旧严重?,她控制不住地干呕,呕到最后,全是被胃酸稀释过的粉色,是血。
良久。
她拿没有一?点力气,还在颤抖的手紧紧抱住自己,抱了不知道?多久。
声音哑得厉害,哽咽着,“祁屹周………我疼……”
好疼啊,疼得她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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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化时?,水梨没看,她像个游魂晃荡在所有爷爷出现过的地方。
一?点一?点地收集着所有爷爷和她的回忆。
她不说话,情绪也不像她刚回来时?那么极端,只憔悴得厉害,一?个坐在爷爷灵堂前守夜。
渐渐的,有人?就放下心来,也不避讳当着她的面?,说一?些?事了。
说爷爷这些?天?一?直不舒服,强撑着不肯去医院,怕用钱。
又说,他这么多年真是不值,儿子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儿媳妇也不是个好东西。他自己临了去世还受罪,经常大?半夜疼醒,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还不肯他们?告诉她,怕影响她学习。
……
种种。
他们?都是爷爷在村里的熟人?,通过他们?,一?点一?点拼凑出爷爷的这段日子。
水梨垂着眼睑,只默不作声地听,一?个字都不说,不哭也不闹。
纸钱的火光照亮她的脸,也就短短一?天?一?夜,她像是被抽掉脊骨,身子孱弱得厉害。
几人?对视一?眼,皆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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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方清来了。
她来得不算早,水梨当看不见她,做着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