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的整整一个月,段宝银都感觉师兄在有意疏远自己。
以前她在练剑和练法术的时候,段宝令都会时不时路过看两眼,顺带嘲笑几句。而现在他却只是安安分分地待在他自己那边,对她敬而远之。
就连用膳的时候,他也是默默地埋头吃自己那份,不跟段宝银抢好吃的了,甚至看都不看一眼,连他一向兴致勃勃的饭前小游戏也再没有了。
若是放在平时,师父肯定会以为他们又吵架了,然后催着他们和好。然而这一个月过去,师父始终对此没有说些什么,反而像是默许。
不过因为用膳,段宝银总算有了接近段宝令的机会,也因此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段宝令的面容虽然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脸上那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也消了,但段宝银还是发现他的衣着似乎比往常要厚上半寸。他端碗的动作略显艰难,手臂带着不易察觉的微抖,站起俯身夹菜的时候,衣襟下隐隐露出层层包裹的绷带。
段宝银只看一眼就不忍地挪开了目光,心想师兄是真能忍。
而师父和段宝令对彼此的态度也有些奇怪,一个是不待见的样子,另一个则是不敢。
段宝银简直摸不着头脑,发现并没有落得清静,而是有些落寞。
长白山本来就大,除了他们师徒三个,就只剩下满山不能口吐人言的乌鸦。师兄不理会自己,段宝银有事没事就去找师父说话,也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尤其漫长的一个月像流水一样缓缓过去,起床,练习体能和法术,用膳,休息,每一天都差不多,没有在段宝银的记忆里留下什么印象。
这段时间以来,段宝令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近她,对她关怀备至,跟师父之间的关系也少了许多隔阂。
她总觉得段宝令这叫无事献殷勤。
另外,他看自己的眼神还越来越奇怪,还时不时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手不要到处乱碰,不然容易生病。”
“狐狸尾巴总是被摸的话要变秃的。”
“尾巴被人用力拔不会变长,它只会断掉。”
“今晚早点睡觉,小小年纪熬夜长不高。”
这暗示性也太明显了,简直就像是在控诉她总是半夜偷偷去摸他那见不得人的狐狸尾巴一样!
段宝银每次听到都很疑惑,往后一瞧,师兄的狐狸尾巴藏得好好的,从没见他露馅呀。
要不是师父斩钉截铁地说她每晚都乖乖地待在自己屋子里,她都要怀疑是自己记忆出问题了。
总之,在师兄诡异的温柔乡里又过了一个月,等长白山上的粮食快告罄了,段宝令便说要下山再去采买一些回来。
段宝银也想跟着去,便说:“我也要去。”
“不行。”段宝令刚斩钉截铁地拒绝完,似乎想起自己最近的人设,放缓了语气哄道,“下山也没什么好玩的,师兄很快就回来陪你,嗯?”
段宝银有点无语:“我用不着你陪,师兄,你能不能不要再用这种恶心的腔调跟我说话啊!这个月我真是受够了。”
段宝令陷入沉默:“。。。。。。”
师父则是忍俊不禁道:“好好好,既然宝银不喜欢,就让你师兄改改。”
“。。。。。。好吧,我努力。”段宝令深吸一口气,“不过宝宝,你以前不是嫌我脾气差吗,现在这样难道也不合你心意?”
段宝银道:“拜托,师兄,脾气好也不是这么个好法啊!还有,现在一个月只能下山一回,师兄,你上个月去采买以及解决那店小二的时候都没有带我去,这个月总该让我一起了吧?”
自从傅斌和宣鸣那件事之后,幻意宗和明寒宗都派了人来丰雪镇找人,师父为了以防万一,只让他们每个月下山一回储备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