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后劲还不小,他连打了六七个嗝儿。
“哪个?”
“谁啊?”
还真有人在这里装神弄鬼,瘪犊子玩意儿!
“谁啊?!出来!”
刘安路朝前走去,晃晃悠悠的,揉揉眼睛再看:是个人,男女看不清楚,这家伙正在往前头密密麻麻的坟头里爬,速度不快。
“站起来!”他喊。
可那‘东西’没反应,还是继续朝前爬。
“你-娘的!站起来!不然我打你嗷!”
‘东西’依然没听见,随着拖拽的呲呲声,臭味也越来越大。
聋子?
安路再揉了揉眼仁,嘟囔着嘴唇望。
这会动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芭蕉树下黑压压,也看不清高矮胖瘦,穿什么衣服都迷糊。安路随手抄起个砖头,在手里掂量掂量,吓唬人?特么砸死你个鸟球!
呲呲,呲呲。
下了个小土坡,前面那‘人’的腿就看不到了,安路大步跟过去,在几个坟边游移了一下。
怪事,人呢?
“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丫的……皮痒!”
祠堂前的坟头是多,可地方不大,由北到南总共也没多少步,他又往前去了去,都能看到大婶的坟了,那土破破已经被人填上了。
‘东西’——就在大婶的坟前,不对,是在坟头上,压在上头的,这家伙在刨坟。
我当是什么东西呢,原来也是个偷坟的,狗日的!
“喂!”
“喂!说你呢!起来!”
还是没听到?
他抄着砖头,两步一稳,随手冲坟头扔过去:“说你呢!!”
挺准,砸中了。
安路想笑,嘴巴裂开一点儿又收拢了,因为‘东西’在坟上,这边没有芭蕉树罩着,月亮能打的清楚,是透明的皮囊,四肢……脸……是三伯?!
砖头砸的巧,碰了它的头,给砸的鼻子眼睛都凹陷下去了,它也没抬头,还是在刨坟土。
三伯,是三伯!
安路站着,动弹不得,酒意消的贼快。
嘴巴干干的,他连咽吐沫的胆子都没了,因为死人会动。
汗毛控制不住的竖着,安路的脸麻酥酥的,就这么站了足足十分钟,直到那个‘东西’完全不见了。它挖开了一个洞,钻进去了。
安路没离开,老半天魂不附体,心跳快的像敲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