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月跪着把团哥儿送到凌落面前。“凌姑娘,朱询设计谋害凌家,我真的不知道,我和团哥儿受您恩惠,怎敢忘恩负义。”“今日请您过来,我不求其他,只求您保住团哥儿性命!”许月把团哥儿送到凌落怀中,随即跪地恳求,向凌落磕头作揖。凌落看着怀中望着自己笑的团哥儿,心中一阵柔软。“娘…”看到凌落而兴奋的团哥儿,冷不丁冒出一个字。不仅让凌落感到惊讶,连许月都被震惊了。“这孩子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虽然会说话,但从没叫过我,任凭我怎么教他都不肯说,今日却主动叫您。”“凌姑娘,求您救救这孩子吧,他真的是无辜的啊!”许月虽然伤心儿子认外人做娘,但她也清楚,若非凌落对团哥儿极好,这孩子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么亲。凌落本就有心救许月母子,如今见到团哥儿如此,心中更加坚定这个想法。“我这就进宫,但愿皇上能网开一面。”凌落把孩子还给许月,转而看向江公公。“劳烦江公公,在我回来前,不要让他们母子出事。”江公公连连点头,嘱咐道:“凌姑娘放心,而且这两天皇上心情不错,若您要求情想必一定能成功。”“我欠江公公一个人情,将来必然偿还。”凌落向江公公微施一礼,转身匆匆离去。…秋风阵阵,树叶随风飘落一地。凌落跪在御书房内,宣帝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凌落,你可知君无戏言,朕已经下旨赐死朱氏满门,而且还是为了你凌家。”“如今你来求朕收回成命,你究竟哪来的胆子?”宣帝冷声质问,他不知道凌落为何要为了朱家人冒险进宫求情。即便宣帝已经有动怒的迹象,凌落仍旧镇定自若。“回皇上,臣女不敢冒犯天威,之所以冒死求见,只是为了偿还恩情。”“一个襁褓婴儿,对你能有什么恩情?!”宣帝显然真的生气了,根本不相信凌落的说辞。凌落抬眸望向宣帝,认真道:“皇上想必听过,臣女为了在朱家站稳脚跟,曾经假孕争宠。”“臣女正是利用团哥儿,才能不被朱思和他的妾室残害。”“团哥儿的名字都是臣女取的,臣女对他如同亲生,不过许月坚持,我才放弃抚养团哥儿。”“如今他们母子白白受牵连,臣女怎能安心?臣女知道,皇上是为了凌家,所以才会如此愤怒。”“可朱询兄弟可恨,但他们母子确实无辜。”“皇上宅心仁厚,臣女斗胆,请您放他们一条生路,臣女愿受任何惩罚。”凌落俯身叩头,做好了宣帝惩罚自己的准备。宣帝眼眸微眯,沉声询问道:“如果你想救他们母子,就要滚钉床,走炭火,你可愿意?”宣帝话落,门外侍卫抬进一张钉床。凌落望着那些染发寒光的钉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滚钉床,那些尖锐的钉子,会把自己的骨头刺穿,即便侥幸活下来,也很有可能会造成终身残疾。“怎么,不敢吗?”宣帝冷声追问。凌落莞尔一笑,拱手道:“臣女愿意,只希望皇上一言九鼎,放过他们母子。”说罢,凌落起身走到钉床前,心一横,闭上眼睛毫不犹豫趴在钉床上。然而,凌落预料的疼痛没有来袭,反而觉得身下一片柔软。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软垫上,哪里有什么钉床。凌落有些不解,忽而,宣帝笑声从身后传来。凌落起身望向宣帝,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望着冒死为许月母子求情的凌落,宣帝心中的愤怒渐渐平息,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知恩图报,不是人人都能做到,更何况是生死面前,你这丫头勇气可嘉,不愧是凌小子的姐姐。”“罢了,既然你真心想保他们,朕成全你,不过算你欠朕一个要求,将来无论朕让你做什么事,你都不能拒绝,如何啊?”宣帝笑望着凌落,没人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臣女,万分感谢皇上隆恩!”凌落跪地叩头,即便没有宣帝这话,将来他宣帝要让自己做什么,她岂敢违抗圣旨。“去吧,传朕口谕,许月母子并未参与凌家被害一案,当即释放。”宣帝大手一挥,两条人命从阎王殿被抓了回来。“多谢皇上开恩!”凌落欣喜不已,一番感激后告退离开御书房,跟着宣读圣旨的小太监赶往天牢。焦急不已的江公公,看到凌落带着小太监进来,忙迎了过去。许月心中忐忑不安,不知皇上究竟有没有答应凌落的请求。小太监走到江公公面前,行礼道:“江公公,传皇上口谕,许月母子无罪释放,即刻由凌姑娘带离天牢。”闻言,江公公面色一喜,连连点头道:“皇上心慈人善,自然不会滥杀无辜,凌姑娘快把他们带出去吧。”江公公焦急催促着,多留在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多谢公公。”凌落对江公公点头示意,随即抱着团哥儿,带着许月离去。小福子赶着马车在天牢外等候,看到凌落出来,立刻把马车赶了过去。凌落带着许月上了马车,许月局促不安的看着凌落。如今自己和儿子保住了性命,可凌落很有可能会把儿子抢走,可自己又该去哪里呢…“你真的辜负了我一番心意。”正逗团哥儿的凌落突然开口,让许月愣住,下意识追问。“您什么意思?”见许月迷茫的望着自己,凌落轻拍着团哥儿,呢喃道:“这孩子我视如己出,若你没有当众戳穿他的身份,皇上看在凌家的份上,必然会给他一份荣宠。”“将来我再让你们母子团聚,下半辈子你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只可惜,你没按照我说的做,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团哥儿。”凌落早就打算好,为了团哥儿将来,不会对侯府赶尽杀绝,等解决了朱思兄弟,再请旨让团哥儿继承侯爵之位。只可惜,许月背叛了自己,白白辜负了自己的打算,她也是在许月选择投靠朱询后,才打算对侯府赶尽杀绝。许月听到这番解释,不禁掩面痛哭。“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朱询说,要让团哥儿继承侯爵的位置,谁知道他会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许月泪流满面跪在凌落面前。“姑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着儿子长大,哪怕是远远看着他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