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渊的身影渐渐消失,刘婶的等人也闲谈着结伴下山。直到四周寂静,躲在暗处的慕容凤皇和凌落才走出来。凌落微微松了口气,感叹道:“幸好我早有准备,不然还真穿帮了,不过程渊怎么会管起朱老夫人的事了,莫不是他和朱思刚刚在山谷碰上了?”慕容凤皇望向程渊离去的方向,眸光微暗,冷声道:“我估摸着,他应该是怀疑刚刚在山谷的人是你了。”凌落微微握紧拳头,程渊虽然和自己是幼年好友,但如今他们话不投机,若她真的查到什么,一定会告诉给李宴舟。万一李宴舟不想让山谷内的事被发现,会不会选择杀人灭口来保住秘密。见凌落有些紧张,慕容凤皇轻声安抚道:“别担心,他只是怀疑,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没有证据他不敢乱来,更何况你弟弟不日就要回来,就算他不顾及你娘家,李宴舟也会顾及的。”凌落微微点头,这时,小福子赶着马车过来,二人立即上马车从小路赶回侯府。…当凌落回到侯府时,家中已经挂起了白灯笼,内外更是慌乱不堪。当凌落进门的刹那,忙碌的下人们纷纷顿住脚步,皆是一脸惊恐的望着凌落。“好好的挂白灯笼做什么,家里谁出事了?”凌落装作不知情开口询问,然而下一刻,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云霄,所有人都以为见鬼了。“夫人?您没事啊!”小月从人群中跑出来,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凌落。“我当然没事,不过是去趟三清观而已,能出什么事?”凌落抬手擦了擦小月脸上的泪珠,自己没告诉她今日的计划,她肯定以为自己出事,所以才哭的这么伤心。闻言,小月眼泪决堤,嚎啕大哭着抱住凌落。“吓死奴婢了!外面都在传,说侯府出行的马车遇见土匪,连人带车都摔下了悬崖,连冯管家都传回消息,让我们准备办丧事,我们都已为您出事了。。。”小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其他人也逐渐反应过来,凌落根本没出事,可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冯管家会让他们准备办丧事。“简直荒唐,我根本没遇见什么土匪,到底是哪里传来的谣言,难道家里就没有其他人出去了吗?”凌落面上故作生气,心中却冷笑不止,暗讽朱思未免太心急,都没弄清死的是不是自己,就准备办丧事了,这是多盼着自己死啊。凌落怒斥的话让所有人清醒过来,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极其不解,纷纷猜测究竟是谁出了事。“大公子去哪了,家里乱成这样,他都不管一下吗?”凌落蹙眉质问,四下寻找朱思的身影,按理说他比自己先回来,怎么这会还没到家?小月站一旁低声解释道:“大公子一早就被衙门叫走了,今天侯夫人在您出门后,也让人套了马车去了三清观,难道夫人您在三清观没看见侯夫人吗?”凌落微微摇头,蹙眉道:“未曾看见,婆母腿脚不便,这时候去三清观做什么,快去把大公子找回来,派人去找婆母!”话音刚落,朱思带着侯权等人进了院门。“黄大哥,是侯夫人出事了吗?”小月眼尖,瞧见白布盖着的人露出一只胳膊,那手腕上戴着的玉镯,正是凌落送给朱老夫人的那只。慕容凤皇微微点头,询问道:“团哥儿呢?”闻言,小月低声回道:“青大哥守着呢,接到夫人出事的消息,府里乱成一团,婷芳阁里的小丫鬟小翠想偷夫人的嫁妆,被青大哥抓了个正着,已经被关起来了。”“凌落!你个贱人!”朱思一声怒吼,吸引众人注意,他心中坚信是凌落害了母亲,如今见到杀母仇人,一瘸一拐冲上前就要打她。慕容凤皇抓着朱思落在半空的手腕,眼中的冷意让朱思生生打了个寒颤。“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阻拦我,滚开!”朱思甩开慕容凤皇的手,再次朝着凌落动手。这次,不等慕容凤皇动手,凌落抢先一步踹在朱思的命根子上。朱思顿时疼的满地打滚,所有人都被凌落这番举动惊呆了。自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即便是丈夫动手,女子也只能忍耐,而今凌落不但反抗,竟还对朱思动手,这简直让他们刮目相看。侯权忙上前把朱思扶了起来,但见凌落气势骇人,苛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凌落…你敢打我,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朱思疼的冷汗直流,凌落这一脚用了全力,他能站着全靠侯权搀扶。闻言,凌落嗤笑道:“就算不打,你也没想让我活吧,你进门二话不说就要动手,不知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样对待,好歹,我也是诰命夫人,你一个白身对我动手,可是要挨板子的。”凌落面带嘲讽,看着想杀了自己,却又忌惮自己的朱思,心里简直爽翻了。朱思怒不可遏,指着凌落怒骂道:“你还没做错事,母亲为何而死,你把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骗上山,害她被土匪杀害掉落悬崖,世间怎会有你这样的黑心妇人!”“荒谬!”凌落当即反驳,冷声质问道:“即便是夫妻,说话也要讲究证据,侯府上下都知道,我是一个人出去的,婆母也是自己要去的三清观,与我有什么关系!”凌落第一次当众不给朱思面子,这让他觉得在下人面前脸面尽失。“母亲临死前,亲口承认,是你把她带出去的,你还敢狡辩,来人把这罪妇捆了送去大理寺!”“我看谁敢。”慕容凤皇挡在凌落面前,强大的气场让侯权等人不敢上前。朱思满眼诧异,紧盯着慕容凤皇,怒骂道:“你是谁,三番四次护着这个贱人,你们两个是不是暗中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凌落被气笑了,第一次见有人主动把绿帽子扣自己头上的!“朱思,别把人想的都和你一样肮脏,今日你栽赃我害死婆母,可你既拿不出证据,又没有人证,空口白牙就想定我得罪,真当我和从前一样好欺负不成?!”凌落一改软弱可欺的模样,强势起来就连朱思都避让三分。其实凌落本身就是如此脾气,只不过心爱朱思,将自己强势的一面隐藏,认为只要温柔大度,就可以永远留住朱思的心。可她错了,朱思根本没有心。僵持间,程渊带着冯管家进了侯府,对朱思劝说道:“凌夫人说的不错,没有证据,朱公子不要乱说,免得伤了夫妻情分。”“夫妻情分?我呸!她伤了我母亲,还谈什么夫妻情!”朱思目光死死盯着凌落,他只恨没有早点弄死这个贱人!程渊不动声色的打量慕容凤皇,不禁怀疑刚刚在罗刹湖,带走凌落的人就是他。朱思不想和凌落废话,转而看向程渊命令道:“少卿大人来的正好,请立刻把这贱人带回去严刑拷打,看她的骨头硬,还是刑部大牢的刑具硬!”程渊听着他命令的口吻,心中很是不悦,淡淡提醒道:“本官已经调查过,凌夫人今日一直在三清观,而且是独自前往,没有伤害侯夫人的机会。”“独自前往,不代表她就是清白的。”朱思目光紧盯着凌落,这个女人心机颇深,骗了他这么久,难保她不会暗中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