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途没有醒来过吗?”
逢生摇头,花苞头彻底乱了,像个鸡窝堆在头上,一摇晃发带就掉到了地上。
然后被她捡起,三两下缠在手腕上,等主人醒来给她扎新辫子。
逢生跳上凳子坐在他身边,托着脸面向云织,声音清脆:“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外面等着主人醒呢。”
魈问:“第一次?”
“嗯!”逢生絮絮叨叨,“以前主人要是闭关或者沉睡,都把我放回‘家’,怕我一个人无聊调皮。”
魈眼帘微微下移,顺着她的话问:“你们家,在哪?”
逢生眨了眨眼睛,指着云织:“在主人骨头里。”
原来她说的家是指自己剑身所藏之地。
魈顿了几秒,又问:“那她的家呢?你们曾经是哪里人?”
“主人的家在一个超——大的树里,她说是树把她生出来的!”逢生夸张的比了比,“我们以前四海为家,到处游历。天上有飞机,海里有潜水艇,地上有高铁,主人带着我走遍世界,可好玩啦!”
飞机、潜水艇和高铁,都是提瓦特闻所未闻的东西。魈只是猜测也知道那样的时代不会比提瓦特差。
“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不知道哦。”逢生看向他,“主人那天问我想不想跟她去旅行,不想的话就放我自由,把我留在天上的叔叔身边。我吓哭了,主人就把我带来了。”
也是,她一只小剑灵,活了这么久都懵懵懂懂,云织又怎么会给她说清楚这些呢。
但是,魈还有一个从离开秘境后就盘桓在心中的问。
“你们,还会离开吗?”
第28章深夜
“离开?”逢生抓抓脸,疑惑:“离开这里吗?”
“嗯。”魈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动了动。
云织平时没和她聊起这些,逢生一向是跟着云织的想法走的,现在魈问起来,她只能通过二人之前的习惯来推测。
“应该不会吧,主人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待很久的。”
最长的时候,她们在某个宜居的平原待了三四百年呢。
“我们刚刚来这里,主人不会这么快走的!”逢生拍拍胸口,说得振振有词。
魈没有得到答案,收回视线微微颔首,倒没再说话了。
他起身,推开床尾合上的窗户,留了一条半大的缝隙。
这样既可以让空气流通,又不至于风雨无情吹进屋内。
逢生起床时把被子掀开了大半,云织身上虽还盖着有一部分,但都松松垮垮的遮在腰腹下。
魈缓步上前,停在床边离她很近的位置,目光游移片刻,最后落在了她沉静的睡颜上。
他记得那双素白单薄的眼皮下关着一对黑亮的眼眸。用它看人时,仿佛有种能穿透他人心事的异能。
就比如在噩梦中,她的视线每次落在自己分身上时,都能带给魈一种无所遁形的看穿感。
抬手牵着柔软的被角,将被子掖到云织的锁骨下,魈整理好心情,同逢生对视礼貌颔首,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