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锈隐隐觉得,袁叙早在之前几次就想对她来这么一句了。
“苏锈”二字从他嘴里吐出倒是有几分别样的味道,让她心里莫名的痒了一下,虽然这声似乎是被她给气出来的。
她正要说话,袁叙的手却迅速的在她胸前某处穴位狠狠的点了一下,瞬间疼的她呲牙咧嘴一阵呕意,嗯,也丝毫没有形象可言的呕出来了。
一滩绿水被她悉数吐在了一旁的泥土上。
她揉了揉胸口,怎么就不等她说完,明明用金针轻轻一扎便能吐个干净,偏偏要揍她一顿似的狠劲给她来上那么一下。
袁叙视线凉凉的低眸瞅着她。
“别碰她!!”
二人循着声音看去。
司南提着尹书一只手将他摁在地上,司北则用剑扒开那洞口的的枝叶和泥土,斩断树根,而后钻了进去,洞口应该很浅,整个钻进去后还能看见他留在外面的袍角。
不过看来那尸体被什么缚住了,他没有办法立刻取出来。
这招引蛇出洞,其实非常明显,不过尹书早已经等不及了,便抱着那悬在崖上的心态还是自愿中计了,毕竟苏锈的演技在她自己看来是漏洞百出。
他追踪人只能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的跟着地上的痕迹,但袁叙他们从小习武只要稍稍屏息凝神便能让他发现不了,刚刚连苏锈心中都没底,他们到底有没有跟上来。
苏锈上前走了两步,低头看着尹书问道:“为何杀了她又要救她?”
尹书死死的咬住下唇,不看苏锈,也不看任何人,只死死的盯着司北的背影,一副拒绝一切沟通的模样,心中或许也在懊恼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中计了。
苏锈也不恼,又道:“你以为老馆主为何闭门不出?教了将近二十年的徒弟跟着一个女人跑了会让他气成这般放任馆中病人不管的模样吗?”
“不,教了将近二十年的徒弟,将自己一身救人的医术尽数传承,本想让其悬壶济世,却反教出来了一个冷血的杀人魔,老馆主才会心痛悲愤到难以出门。”
尹书听到老馆主这三字才看向苏锈,眼白因狰狞遍布着红血丝。
“师父他不会懂我的,他眼里从来都只有那个白眼狼,他怎么会懂我的迫不得已”
苏锈听到这,打断了他:“嗯,你说迫不得已,那好,杀尹简是迫不得已,杀雪云是迫不得已,杀那乞丐也是迫不得已,届时今日如果我没救活烟彰,杀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你的迫不得已却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什么别人扔掉的不要的物什!你是天道无常?还是文昌帝君?所有人都要为你的迫不得已偿命吗?”苏锈一边说着语调一边往上提,说到最后几乎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尹书躲开苏锈凌人的视线,两道泪痕划落他的颊边,随后几乎是咆哮的狼狈出声:“我怎么知道?我想杀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尹简一个人!我怎么知道她会为了那个伪君子服毒?!我怎么知道那叫雪云的会刚好撞上来!我怎么知道那乞丐会躲在那里面?”
苏锈故意激他,就是在等他防线失控的一刻。
苏锈问:“也就是说毒不是你给烟彰喂的?你也没有亲自看着她服下那枯草毒?”枯草毒发作需要时间,刚刚服毒一般都能救回来。
尹书听到这,面容却愈发的扭曲难看甚至有几分异常,此时再看向苏锈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你不是能救吗?!信里说你可以救她的!你快救她啊!你要是敢骗我要割掉你的舌头把你喂蛇!我要把你喂蛇!!”
绝望激昂的喊声回荡在幽静的林间,惊起一群休憩的鸟拍打着翅膀钻出头顶茂密的枝叶,头顶四处传来一阵簌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