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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X!季景昀被推的胸膛微一晃,心里暗骂了一句,绷着脸跟着大步走了进去。
季景昀下午看过阿鱼,他深深觉得那不是普通的伤寒头痛,阿鱼一张脸白的几乎没有血色,虚弱的躺在那。他和家里所有人想法一样,心照不宣的都猜着阿鱼流产了,只是有些话作为哥哥他不方便问,更何况皇上还有隐疾传闻,让他怎么深问?简直愁死个人。
可是,他手里那封烫手的信他不能再隐瞒了。至少得让他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简直摸不到首尾!
季景昀瞪了颚亥一眼,又看向季景澜,低声问:“怎么样,好点没有。”
“比下午好。找我商量什么?”季景澜瞥他一眼,轻哼一声:“几年不见你可真够出息的,挤兑人家小姑娘算你本事啊。别怪我没提醒说,我们颚亥可不是软包子,等她气势大开时,我可不帮你。”
季景昀把这话当笑话听,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成天咋咋呼呼的就知道添乱,不教教不行。”
“行了,少在这装,谁不知道谁。”季景澜嗓子痒,轻咳了一声,震的伤口撕裂般的疼,她轻吸了口气催促道:“赶紧说正事,我这可是病号。”
颚亥赶紧取来水杯,拿着一根管抵到季景澜嘴边,见季景澜喝了两口,她在心里把季景昀骂了个狗血喷头。这臭不要脸的,就不能长点眼,也不看看阿鱼都什么样了,还商量事?商量个屁商量!
季景昀看出季景澜的痛苦,心里也不得劲,垂着眼睛说:“如果我今天不把它给你看,真出事了你一定会怨恨我。”说着拿出来一封信。
这封信是昨天下午有人以张智的名义送到了军营里,等他看了信中内容时,就明白跟张智没啥关系。一时间气怒交加,赶紧命人去查送信之人,可他手下那些蠢蛋们查了半天都毫无头绪,这他娘的,他那地方竟成了菜市场,随便人家进进出出,这着实打击了他。
季景昀压下心里的羞恼,走到季景澜床边,展开了给她看。
季景澜凝目瞧去,巴掌大的纸上,两行字力透纸背,刀砍剑劈一样,内容简练,一如那人:季景澜,东秀在我这,想见吗?
纸下端附上的是简笔小狗画像。她认得,那是曾经她画过的,意在嘲讽他。
季景澜看完后,攥紧了手中的花枝,对季景昀低声道“你做的对,在我心中,你若是二哥,东秀便是三姐。”多年相伴,生死面前,东秀可以毫不犹豫的替她挡箭,她又怎会弃她不顾。”
季景昀严肃问道:“写信的是谁?我找了半天,一点头绪没有。”
季景澜思考片刻,坦白:“是江晏州。”她身体有伤痛,但不妨碍她大脑运转,飞快说道:“我和他之间有过节,他目前无法直接找到我,必然还会联系你,景昀,此人做事往往出人意料,不计后果,你要做好防备。找上你时,你不要与他一争高下,先安抚他,暂时答应他一切要求,不可武力,要第一时间把消息反馈给我,对付他,我们只能以智取胜。而且从现在开始,你还有个任务就是要保护好家人,我马上找秦胤商议。”
不错,她要找秦胤策划一番。这不止关乎于东秀,还牵扯着家人。她不能再不清不楚,不能留下任何把柄给秦胤,更不能让秦胤明正言顺的大发雷霆,不然到时候说不清道不明,帝王怒火之下,后果不堪设想,她不能让自己处在那种被动状态。
季景昀半天没吭声,眉头紧锁地问道:“你和江晏州之间有什么过节?!”因为鹿野之战,他和江晏州也非常熟,如今对于江晏州叛变之事,他心里五味杂陈,非常遗憾。军营中,向来信奉力量,推崇悍勇。江晏州是一杆标枪,让兵卒们望而生畏,如果不论立场,甚至可以说望而生敬。
“别问那么多了,我现在精力有限,还要给秦胤写封信,你先回去吧。”那是她自己的事,没法对别人说。
季景昀眼神复杂,对这个妹妹,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招惹张智也就罢了,怎么又对上了江晏州?他这颗心早晚会被她吓出毛病来。他也知道,阿鱼不想说的话,他怎么问都白搭。
等季景昀走后,季景澜让颚亥扶她起来,靠在床头时又是一身的冷汗。她闭着眼喘气,不敢触摸心口那一波波火辣辣的痛楚,只能任它疼着,疼到麻木,疼到适应,疼到她有了力气。
颚亥见季景澜抓着床沿的手颤抖个不停,纤细的手腕有筋蹦起,她直接把纸笔给拿到了床上,季景澜歪靠在那,抹了下额头,提起笔,一句话便落于纸面:秦毅,见字如面。。。。。。
她手一顿,轻咬着有些泛白的唇,轻掀开这张,同时换了左手写,在干净的纸上重新写道:秦胤,见字如面。。。。。。。
可季景澜没有得到回信。
此刻的秦胤正在休思阁里看书。他坐在桌案后面,姿势端正,神色认真。
当金大拿着信递给他时,他扫了眼上面的字,规规矩矩的,一笔一划很认真,只一眼,他就知道出自谁,出自哪只手。信封上有着简洁的一句话:轻重相扶持,迟速便能通。那是曾经他指点她写字时说过的。
他接过信淡淡看着,心里冷笑。这是什么意思,绵里藏针地讨好他?前一刻还说相见争如不见,现在又变卦了,还真是个善变的东西。
一甩手,他将信封扔到了地上。他继续看书,心无旁骛。直到一个时辰后,秦胤有些疲倦的按了按眉心。
福安在旁小声提醒道:“皇上,保重龙体,早点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