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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胤微一挑眉,笑:“我有点受宠若惊。”
她明白他的意思。
“在地宫里是你帮过我,出来后换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季景澜催促:“你喝不喝,要不我先来一口,试试安不安全。”
秦胤没说话,侧头看了她一眼,同时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巧的银杯,又取出赤阳晶和一包药粉。与丝绢的水混在一处,他一口喝干,唇边带着绯红的液体:“幸亏醒来的及时,若是晚一个时辰,就麻烦了。”
其实在洞里,季景澜也看到他喝东西,那是他随身带着的精致小罐,想必是提前准备好的。
她忍着小腹肿胀抽痛,迟疑问:“你。。。。。。中蛊多久了?”
秦胤收好东西,随口回道:“十四年。。。。。。。”
喝了十四年了啊?。。。。。。。季景澜有些好奇绿南星究竟有多苦?书上一句苦入骨髓到底是怎么个苦法?地宫里的绿南星谁种的?是生母还是他人?这几乎成了谜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南疆人参与了东周地宫的修建,生母古月很清楚地宫的结构,否则不会完好无损的进去。随之而来的,季景澜对生母的师傅拓跋燕有了几分猜测。
秦胤在想季景澜拖着个伤腿是怎么去打的水?顺着她的裤子一看,才发现湿了一大片:“你受伤的地方沾水了?”
季景澜郁闷,这回好了,她受伤的是腿,而他是手臂,怎么下山啊?!见他伸手要打开她的包扎。
她任他动作着,嘴上说:“让它自然干吧,反正也这样了。”
秦胤单手又快又利索,解开后看了眼:“以后千万不能再沾水,不然会留疤。”说着手从衣兜里取出个小药瓶:“忍着点。”
“嗯。。。。。。。”季景澜尝过那火树银花的滋味,所以她撇开脸不去看。
秦胤面无表情的倒了上去。。。。。。就觉得她整个人猛地一颤,捂住了嘴要趴下,他紧跟着握住了她手臂。
什么破药啊!季景澜疼的直喘气。
好一会儿后,见她能承受了,他准备给她包上,她像是生气了,哆哆嗦嗦的拍打他的手,自己去弄。
“。。。。。。”秦胤唇边牵起一抹笑,细看下去,带着淡淡冷意。
周围很静,直到感觉她吸气声平缓,秦胤看了眼远处的石碓,若有所思:“地宫里大多是绝关,看起来只能进不能出,不然会自动毁掉,那些宝藏,是东周人用来东山再起的军饷,如今地宫崩塌,他们要怎么运出?”他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
季景澜抹了下额头:“最近一直在倒霉,能逃出来是唯一可称作运气的事。想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要挖宝去啊”
秦胤思绪被打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因为她的倒霉显然跟他有莫大干系。这个话题不宜交谈,她脾气上来又得闹。而他现在无条件担待她!
他们一时无话。
秦胤胳膊和肩膀都带伤,季景澜是腿,天色已晚,夜间太冷,两人找了块避风大石,躲靠在那。
空山寂寂,冷月过了半圆。寒星悬浮于天幕之上,仿佛点点光斑,又如同繁复的棋子,让人无法窥探其行走奥秘。
阿尔克拉山的气候泾渭分明,就如荒芜人烟的戈壁,昼夜温差极大,白天暖日融融,花团锦簇,到了夜晚冷气侵袭,寒鸦呱呱。惟有周围浮动的花香,还有那树叶的青翠聊以安慰。
山谷之中,绝壁之下,有着这一处避风港,也算是是上天厚爱,二人被气流冲到弯峡之处。
季景澜不再藏私,拿出两块压缩干粮递给秦胤,两人就着水补充一些能量。此时天已经全黑,风声萧萧,偶有野兽嚎叫,让人只想蜷缩躲起来休憩。
筋疲力尽的两人依偎在一处取暖。
除了发烧时睡了一会儿,两天两夜熬下来,季景澜又冷又困,赶上月经肚子疼,颇有些度时如年,小心起见,他们不敢生火暴露目标。季景澜觉得山中野兽不可怕,现在要防着追杀秦胤的那些人,尤其那个神经病江晏州。。。。。。。
想起他就觉得那蠢货不止是扫把星还是她的天敌,现在还疯了。。。。。。。
她不愿想他,将脸埋在膝盖,用手按着小腹,瓮声瓮气地问:“你的那些暗卫,会不会寻来?”
“会。。。。。。。”秦胤见到季景澜的动作,忽然问:“肚子很疼?你鞋子是不是进水了?”
嗯,季景澜淡淡应了声,刚刚在溪边打水时头重脚轻,滑了一下,水从鞋帮灌进了些。
突然脚上一轻,季景澜抬头,秦胤抬起她的腿作势脱她鞋,她赶紧阻止,秦胤拨开她的手,异常严肃:“别动。”季景澜皱眉。
秦胤微微欠身,把她的腿放在他腿上面,手指微动,就解开了她的鞋带,臂膀受伤的那只手固定着她的鞋跟,另一只旋转着将鞋子卸了去,顺便剥去了她有些湿冷的袜子。
秦胤伸手握住她的脚,月光下一只冰凉白皙的脚,入手软腻,脚趾均匀,长度逐次递减,趾甲修成了直线,明明是整齐利落的,看起来却像优美的花瓣。。。。。。。她竟敢女扮男装到处去游荡,瞒过去的难不成一个个都是睁眼瞎?
他手上抖了抖,是她来回蹬了两下,他恍过神,用力握紧,夹在他双腿间给她取暖。
“干什么?”季景澜想歪了瞪他,就想抽出去。秦胤冷视她一眼,呵斥:“你一动我就疼。”
“。。。。。。”看他一副理直气壮的德性,季景澜想刺他一句:你脑袋磕坏了吧?难道让我给你脚yin?
“季景澜,别不识好歹。”他话一出口,季景澜不动了,不然真有点太不知好歹,因为她的脚的确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