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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景澜心下失笑,这小丫头心眼也挺多嘛?她面上却是一愣,一双眼露出迟疑来,缓缓点头:“你说的对极。”含着希翼问道:“那该怎么办?”
这不像主子该有的样!却让青竹不由得挺起脊梁。她咬唇立在那,皱着眉思来思去,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好办法。
季景澜面现哀愁,叹口气道:“我也只能忍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哀戚戚的季景澜拉起青竹的手,神色又换上感激:“这次多亏你了,我要谢谢你。”
青竹回神,被唬了一跳,赶紧阻止:“采女折煞奴婢了,这是奴婢分内的事。”
季景澜就势拍了拍青竹的手,有些庆幸又有些强颜欢笑:“幸好,她只敢算计妮妮那一盆,太后的还可以继续做。”
你还敢做?青竹看着季采女,心下甚是复杂,很想敲开这脑袋看看里面长了什么!就算这次逃过了还有下次呢。心思简单、没有心机更没有靠山在这深宫内院如何能能平安生存下去?
太后连娘家事都不管,就算有她待见又有什么用。这时的青竹心里苦大仇深,对季景澜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却不知如何是好?
季景澜低声叮嘱青竹:“你本就生病又受了这一番惊吓,今天就呆在屋内别出去,万一遇到柳画被发现端倪就麻烦了,稍后糕点做好,就由秋月陪我去福宁宫。”
青竹也只好点了点头。
这一天的梅花鱼子红枣糕注定是送不成了。季采女不长眼、走到院门口滑了个大跟头,满头满脸的雪,就连衣服都撑开线了,哭了一鼻子,好不狼狈。看的奴才宫女们纷纷掩嘴嘲笑。
季采女疼的半天没挪动步,只好吩咐秋月代她去福宁宫请罪,转告太后明日晚饭前一定会将糕点重新做好。
闻讯赶来观看的柳画又是幸灾乐祸又是懊恼不已。看着雪地里那些个热气腾腾的方块糕,暗呸了一口:“笨手笨脚的瞎东西。”转身返回屋子准备把这事禀报给兰嫔。
兰嫔心下有些犹疑,怎么这么巧?但想到季景澜平日里也不是个灵通人,她便压下烦躁,瞪了眼柳画。
第二日,西北风呼啸,光秃秃的大树在风中摇晃,只有远处的松树依然苍翠地驻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抗击着凛冽的冬天。
刚过午,太阳就收起它那普照大地的光,好像也怕冷似的,躲进了浓厚的云层里,天色有些发暗。
季景澜腿脚不利索的被秋月架到厨房,再次和面。昨日就算青竹不来禀报,她也一样知道盆被动过手脚。她过手的东西都留有暗记,只要碰过就能被她发现。自与兰嫔住在一处,每日饮食用度,她无不万分小心,就怕一个不慎着了道。在兰嫔主宰的方寸之地被她下毒什么的太方便容易。
有四个字叫“贼心不死”,但凡人起了歹念,不达目的岂能善罢甘休?
季景澜抿着唇的与满手面粉奋斗,不过又是一团废面罢了。她当然不会以伤害福宁宫里任何事物为代价去对付一个兰嫔,福宁宫会是她的一块跷跷板,她必须好好维护,面团放好,季景澜耐心地等着。
为亲近彩云,季景澜自制了一点防冻霜,彩云抹了很喜欢,让她帮着多做一些。昨儿个让秋月去福宁宫请罪时顺便通知彩云今日晌午过来,掐着时辰,也快到了,正想着呢,就听见有人走来。
“季采女,彩云到了。”
“啊。。。。。。”季景澜拍拍手上□□,也顾不得洗:“我刚收拾好,咱们走吧。。。。。。。”
秋月扶着走路费劲的季采女,想必是她昨天伤到了脚筋:“采女不必急,奴婢已经奉上茶和点心了。”
季景澜点点头,腼腆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还是你心细,幸好当初把你分到了我身边。”
秋月客气了一句。
季景澜淡淡听着。
卧榻之侧岂容奸人鼾睡!
她唇边挂着几分笑意,扶着秋月向晨星阁的偏房走去。
第25章暗算
青竹一动不动的趴在耳房内的角落里,眼睛通过窗缝往外看。她瞧见季采女在秋月的陪同下回去了,慢慢的,院子里的奴才们越来越少,最后没了人影。
说不上什么心情。是一种感念,一种愤怒,一种同病相怜、或是福祸与共。
昨晚上季采女找自己。一边忧虑又一边无奈的说:“柳画委实太凶,动辄打罚,又心地不良,她明天说不定还会使坏下脏东西。这种毫无根据的事又不能声张,我不放心啊。”说到这又有些迟疑道:“我想来想去,还是咱俩一起盯着,我在厨房时,她定是不会做坏事,一旦我离开,就换你,但你不能明着去,她一个不顺心又会欺辱你。”眉头微蹙的季采女思量着道:“躲哪里好呢?”
见季采女把她当做自己人,本是愁苦之下还记挂着她的安危,有种感动在心间,自从爹娘死后,就没谁把她当人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开口道:“南边耳房最好,那里平日放杂物很是隐蔽又能看全厨房。”
听到这话,季采女眼睛一亮,一脸赞赏:“青竹你真聪明!”
那一刻季采女眼神中都焕发着一种光彩,怎么说呢,竟有些璀璨夺目,整个人都跟着亮了。而这声夸赞也仿如蜜糖,听了非常受用。
她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发热。
“采女放心,奴婢一定会紧盯不放。”
季采女点头,诚恳道:“我怎会不信你?有句话你说的很对,捉贼就要人赃并获。”她双手紧握,跟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有些严肃又试探地问道:“青竹,如果你看到她往盆内放东西,敢抓住她的手喊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