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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靖听闻此事,将将士们都集中一处,虎目圆瞪,食指指天,口气严厉:“知道我军规矩吗?!”
这严肃正式的架势,让在场的每一个人连大口喘息都不敢,尤其与张智和季景昀交好的将士们,看着他俩狼狈的模样,心中生忧。
受伤过重的徐少俞在一旁着实捏了把冷汗!心道,也不知是哪个断子绝孙的小人打的小报告。。。。。。哎,季景昀又惹事了!
郑彪冷眼扫了下季景昀脸上的青肿,心中隐秘的畅快,他知道以张智的家世一定会没事。就以一种看好戏的心理等着季景昀出丑受罚。。。。。。。
“回禀将军,末将知道!”
“回禀将军,三禁三十斩末将铭记于心!”
几乎异口同声的,张智和季景昀大声回道,两人相貌出众,声音有力,气魄惊人。喊得一众人连同吴靖都是一愣。
好半响,吴靖瞪着他们,沉声喝问“那就是不怕死了?!”
张智深觉今日他沉不住气犯了大忌,又遇上“犯疯”的江晏州,只能暗叹声倒霉,眼睛微斜向一旁的季景昀,而对方恰巧也看了过来,两人这一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妥协。
谁他娘的愿意因为打架斗殴被砍脑袋?传出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让人笑掉大牙!若真这么死了,怕是连地下祖宗都会气的爬上来。
张智先行开口,从容沉稳说道:“敌军来犯,末将心中甚忧,片刻不敢放松,刚刚与季校尉在做实战对练。”
“将军可能有所不知,末将与张校尉出自一个武学堂,居安思危,平素这样的对练时常有,并不是打架斗殴、扰乱军心。”季景昀当然有样学样跟着说,他没活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在动手的时候,他就想好被发现后的对策,季景澜在这方面就能做到滴水不漏。
好在张智那孙子能屈能伸,也猴精着呢。
安亲王重视人才,他笑着出声求情:“吴将军,这二人年轻有为,可堪称军中楷模,更难得他们时刻想着保家卫国,本王听了甚是欣慰。”
吴靖笑着点点头,客气应声道:“王爷说的对。”他又看向那两人脸上新出炉的伤痕,挑眉:“对练是吗?好,好,好个居安思危!”哼笑了一声,哈哈大笑地命令“那继续!今儿个不拿出真本事不算完,本将军就在这欣赏你们的对练!”
见两人半响没动,他甩开袖子提高嗓子大吼:“干啊!”他拿江晏州没办法,还对付不了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季景昀想豁出去了!打就打,管你老子是谁,今个他娘的我就是你老子,非教训教训你个龟儿子不可!
张智见季景昀窜起来就出手,当下也不客气,胸口正憋着郁怒,那就好好较量一番,打你个哭爹喊娘!
这次再无所顾忌,所用都是生平所学,弹、踢、劈、踹毫不含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反应机灵,防备得当。颇有些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众人看的目不暇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吴靖暗暗咋舌,果然是好苗子啊。身手了得,招招制敌,防守得当,身体素质更是没得说!
张智他知道,老子是安西巡抚,那是掌管兵部江家的姻亲,不必说自幼就有很好的学习背景。当然,是骡子是马那还要靠个人,换个好吃懒做,浮夸纨绔的败家子,你给他什么也不过是草包一个。季景昀倒是让他几分好奇,年纪轻轻的不仅胆识过人,勇气可嘉,难能可贵的是临危不惧,机敏灵巧,颇有些诡招怪招。一个小小县官家能教出这么个儿子也算是祖上冒青烟了。
江晏州立在人群外冷眼看着,很难见的,他凉薄的眼底露出一抹困惑来。
两个时辰后,这对练的结果以两人奄奄一息、倒地不起而告终。吴靖下令不许任何人去扶他们,没有晚饭,还不忘训斥部下们,当真演了一场杀鸡儆猴戏!
“告诉你们,在这里,一切都得听老子的!别以为老子的眼里能揉沙子,也别抱着侥幸的态度在这混日子,你是英雄,老子给你封赏进职,你是狗熊,还想欺上瞒下,老子就砍了你,让你人头落地!”说到这,他冷冷从众人身上一扫:“你们中间如果有谁想当屎壳郎,搅臭一锅粥,老子就扒了谁的皮!”
安亲王面色难看,目不斜视地坐在那不再说话。
而周围士兵们看着气力衰竭的张智和季景昀,心中打鼓。更被吴靖的话震慑在那,心里七上八下。这是什么意思?
广威将军哼了一声,大步走后,这事算是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山坡上的张智和季景昀终于缓过气来,躺在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张智摸了摸肿痛的眼角,嘶的一声,不知这伤多久能好?肯定丑死了!他气恼开口:“季景昀,你把我打破相了,咱两以后没完!”
“张公子可别出言威吓,我虽胆小但你说没完我又怎能不奉陪?”同样挂彩的季景昀沉声回道。他实在太累了,咬着牙翻身爬起来。
这边徐少俞不知该说什么好,崴着脚上前去扶他。那边郑彪有样学样,去搀张智,却被张智一挡,他顿时有些尴尬的僵立在那。。。。。。。明明被季景昀折损了颜面,为何给他感觉张智反倒愈发欣赏起季景昀?
一弯寒月在天际慢慢攀升,张智看着踉踉跄跄迈步离开的季景昀,对方在极力地挺直背脊,他想起什么,喊了声:
“喂!。。。。。。。”嗓子因为长时间用力气有些沙哑:“江晏州怎么知道那个叫段阿坦的,你师傅很厉害啊?!”
季景昀心想,干你屁事!他脚步一顿,却并没有停下,回道:“这得有劳张公子去问一问,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