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审讯室外的一个无人的转角,头顶上的灯光亮着。
迟姗姗微微抬起眸子,蕴着复杂情绪的眼眸对上顾轻舟,没了平时的温柔,冷声问他:“顾轻舟,你还知道你是个什么人吗?”
顾轻舟没有答话。
“你想报复袁宇,你做了他曾经对卓风做的事,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迟姗姗桃花眼内被怒意渲染,手指轻轻抬起顾轻舟的眸子,迫使他的眼眸看着她。
迟姗姗说得对。
顾轻舟突然回过神来,他被怒火戏弄,一而再再而三地只想着报仇,就和袁宇没有任何区别,不过就是第二个袁宇罢了。
他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不报复,难道就让袁宇活得如此畅快自在吗,那怎么对得起卓风?”
迟姗姗轻轻攥过他的手指。
“要报复的,我们要看着袁宇走向万劫不复,甚至走向死亡,对吗?”
顾轻舟轻轻颔首,闷在心头的痛苦在他长呼一口气中散去。
走回审讯室,申哲正坐在里面,攥过袁宇的手臂,给他做复位,袁宇脸上满是冷汗,紧咬牙关也忍不住痛苦的口申口今。
身侧的警察急的团团转:“没有麻药吗?”
申哲看了看门外路过的迟姗姗和顾轻舟,又瞥了一眼药盒里的麻药,自顾自道。
“不是你们叫我来治伤的吗?我只是一个学过医的法医,没有麻药,要不你帮我打晕他?”
那个警察也只能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顾轻舟和迟姗姗站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动静,伴着袁宇痛苦的叫喊声,不由忍俊不禁。
果然,还是申哲有招。
……
黑幕刚刚降临。
一辆黑色的老爷车开出上海城城外,迎着夜色,开过泥泞的草地,停在唯一一家茅草房旁。
说是茅草房,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围在茅草房边上,那间茅草屋在偌大个树林里,四面没有山,也没有人家,只有树木丛生的树林,甚至远离城区,也没有土地。
茅草房里亮着灯,晃晃悠悠的点着一盏昏黄的灯,还有一个人影在屋里走动。
那辆车刹在泥土地里,司机率先拉开车门,昂贵的皮鞋踩在土地上,曹岩从车里探出头来,裹紧身上的皮衣,他拍打着衣角的灰尘,迈着步子走进院子。
屋里的人没有出来迎接的意思,曹岩的司机推开大门,让出一步,让曹岩走进屋去。
屋子里的人似乎没有听到门外的动静,站在破烂的书桌前翻着看一叠残破的书卷。
“好久不见啊,”曹岩立在门边,唇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康成兄。”